。 亜麻色 アマイ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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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狛日】Love Game
「吶,日向君,幫我個忙吧。」
日向創將分神的靈魂抓回,撇向一旁的視線正好捕捉七海千秋專注於遊戲的身影,卻沒有絲毫回話的打算。
專注於遊戲的七海在這個情況下提出的請求想必也是遊戲方面的吧?但在超高校級的遊戲玩家面前,自己又能派上多少用場呢?答案是否定,這種程度的事他心知肚明──不管是七海的請求,甚至當前的狀況,都不是他這種人工希望有辦法解決的。
「日向君、日──向──君──?」
久久等不到回應的七海舉起手在日向創失神的眼前擺晃,「辦不到……我才沒有幫得上忙的地方呢……」然而乾脆摀住了臉,掌後嗚咽吐出的卻是滿滿的絕望。
「狛枝也太難攻略了……!」
愛島模式四日目。
因為希望再生系統的不穩定而沒被完整消除記憶的日向創利用了既有記憶中對全員同學喜好的瞭解,短短幾天就幾乎將希望碎片收集完整,原本就過分囉嗦的兔美也因此高興地手足舞蹈,同時愈發吵得令人煩躁。
狛枝凪斗就屬於未攻略名單的一名──或者說,就只剩他一人。
無論怎麼回想剛回到系統時的情況他還是只能以挫敗二字作結:BUG下混在一起的記憶令他分神,偏偏睜開眼看見的又是說出相同台詞、擺出相同動作,與初相識之時別無兩樣的狛枝。原本想笑著回他一句:「怎麼你就只會說這種話啊?」然而猛然閃過腦海的慘烈死狀與對方的苦笑重疊在一起,就這麼逼得他自主點選逃跑選項,留下一臉錯愕的狛枝。
兩人的距離就此拉遠。
就算狛枝凪斗是個超高校級的超高校級希望廚,在首次碰面就被拒絕的情況下也不會想繼續和對方交流下去吧?更不用提自己原先就不應該是他所崇拜的對象。
「我想不是這樣的喔!」
七海雙手插腰,「狛枝君一定──」「抱歉,我回小屋去休息了。」才正想進行論破就被幾個字反論,她看著日向創離去的背影,又看向手中的遊戲機。
「果然戀愛遊戲很難呢。」
屬於她的遊戲機「登」地發出發出效果音,播起與日向心境截然相反的歡樂配樂。
×
關於如何相處,在狛枝凪斗的心中也有著相同的疑問。
先不提充滿希望的各位──在他眼中他們原本就是與自己截然不同的光采奪目──只要能成為他們的踏石就已經是至高的榮耀,更不用說去高攀、妄想成為他們的朋友。
但是日向創卻不太一樣。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不是多麼燦眼的光芒,而是更為隱晦的,帶了點執著、又有著些溫存、時而令他感到心痛──他無法解釋這種感受,但他幾乎是第一眼看見日向創這個人便決意上前搭訕,彷彿內心某處自主認定了對方是真正的希望一般,期待對方能給予自己救贖。
沙灘上的那次會面,自己卻被拒絕了。
他看見屬於日向創的那雙烏黑裡的情感變化,迷惑、困擾、欣喜、絕望、不知所措……以及轉身離去瞬間,在眼眶裡打轉的悲傷。
他無法理解發生在日向創身上的一切。
他也無法理解自己。
修學旅行五日目,清晨聚集在餐廳的希望們有談有笑,狛枝凪斗坐在一隅桌邊,遠觀屬於日向創的日常。
想想,自己的行為說不定就像個偷窺狂吧?狛枝嘲笑著自己的同時也對遠處不小心弄翻飲料的日向創會心一笑。
「很在意嗎?」
隨著語音抬起頭,來者是七海千秋,只見對方將盤子端到自己面前的座位,打了個哈欠便開始用餐。
「唔喔喔喔──竟然可以和希望的七海同學一起用餐,多麼榮幸啊!這樣的幸運就算等一下這座賈巴沃克島就此毀滅我也不意──」
「吶,狛枝君。」
「嗯?」
「閉嘴。」
「……」狛枝微笑著在嘴前打了個叉。
「哈啊──所以說啊,我坐在這裡並不是想聽你的那些幸運理論喔?」
啜了口飲料,七海看著狛枝,眼前人看似專心聽著自己說話,實際上卻不斷瞄向另一個方向──而那個方向有著什麼,她不用去猜也清楚明瞭。想起昨晚日向的心不在焉又繼續接下話語:「因為,日向君很困擾呢,連帶著我也找不到人一起玩遊戲而困擾了起來……這樣下去這座島就要變成糞作了。」
「欸?」
表面上七海的話他都能理解,但總感覺背後還藏著一層深意。
「所以說呢,狛枝君不是很在意日向君的事嗎?那就直接去搭話嘛,明明拖拖拉拉的一點都不像你。」
講著講著便順勢將狛枝一把推出去,「唔喔!」意外從嘴邊漏出的驚呼一下子就隱沒在人群的嘈雜之中,沒有退路的情況下狛枝搔了搔頭,索性信步朝目標走去、坐下。
或許這是幸運的一環吧?雖然不知道相對應的不幸為何,但七海同學與他的對談將成為打破這僵局的契機──
「我說,為什麼日向君都不理我啊?」
雙手托顎,狛枝突如其來的發問讓餐廳原先休閒的氣氛頓時凝結。
只差一點就要噴出嘴裡的湯,日向捂住嘴,些許汁液從指縫間漏出,想拿面紙卻遍尋不著,只得看向笑得一臉燦爛的狛枝凪斗,心不甘情不願地接下對方遞來的紙張。
這簡直是最糟糕情況了。
感覺四周人們的視線朝自己集中,日向創額邊滴下冷汗。「此時此刻不容退縮」這樣的強迫氛圍追逼著他,於是他抬起頭,眼前的狛枝還是維持著那副看似溫和卻令人惱火的笑,然而望入其瞳──這是進入系統以來第一次──那麼一絲屬於對方的不安卻悄悄跑進他心底紮根。
──為什麼?
他不明白自己何以讓對方擁有這樣的情緒,狛枝凪斗行動的緣由之類的也一竅不通,日向創只是呆坐著,然後發現自己心中擁有的也是和對方相同的情緒。
──某種來自於「被拒絕」的恐懼。
「吶、狛枝,我──」
看著日向的支吾與掙扎,狛枝再次對自己苦笑。
複雜情感再次交錯。
繼續逼問原因嗎?但那終究不是他所想要的吧。那麼他想要的又是什麼?他知道,知道內心深處一部分的情感來自於被日向創叫喚名字的欣喜。
「和我當朋友吧,日向君。」
回過神來,狛枝凪斗已經逼近日向創面前,不容對方置疑地提出他一生中難得的厚顏邀約。
×
愛島模式七日目。
日向創讓眼皮撐開一條細縫,賈巴沃克公園樹下狛枝凪斗就這麼安穩地睡在身邊,和平彷彿一切為夢──才這麼想著,猛然落下的椰子便砸醒號稱幸運的人,「啊哈哈……不是你真是太好了。」「問題不在這邊吧!」慌張的人和一笑帶過的人吵吵鬧鬧。
愛島模式十三日目。
明明拖著自己來到遊樂園,主謀者卻冒著冷汗說著:「還是不去玩那些危險設施比較好呢。」「那麼為什麼要來這裡啊。」與忍不住出口的吐槽一同出現的是預定外的旋轉木馬。
「吶,日向君,去坐那個吧。」眼前燦笑的人和另一份記憶裡的人簡直是來自兩個世界的存在。他還在發愣,一隻手就被牽起,明明就有很多空位卻還是坐在了一起。「竟然能和日向君一起坐旋轉木馬什麼的──」「……閉嘴。」他只是、從背後環抱住對方來止住後續多餘的話語。
愛島模式二十一日。
「留下那樣的線索,犯人還真是大意啊。」
「太天真了,那很可能是刻意誤導推理的證據喔?」
「這樣的話犯人就有可能是……」話語方盡,電影片中揭曉的犯人卻是一開始所猜測的人選,身旁人的笑聲逗得他惱羞。
「日向君意外的單純呢。」
「才不想被上一場猜錯犯人的你說!」
然而他所再次體會到的還有身旁人的才智與誤導技巧,像是想起了些什麼似地突然變得安靜,他不自覺搭上對方置於把手上無防備的手,體溫相通的瞬間與彼此脈動的感知,弄得方才還洋洋得意的人滿面通紅。
愛島模式二十五日。
南方島嶼的日曬異常嚴峻,意外失去了一小段白天記憶的他再次睜開眼,「日向君真不小心,覺得累就應該說不是嗎?」眼前則是跑來玩弄自己的人,燦笑著接續話語:「要餵你吃飯嗎?」
才瞬間分神到有被囚禁在舊館的人身影的那份記憶裡,拿著碗的人已經把舀有粥的湯匙含進嘴裡。
「結果不是你在吃嗎……唔啊啊!」
他在驚嚇之餘,一拳揮向突然湊近自己的人。
愛島模式@#$%^......
從狛枝凪斗強硬的交友宣告之後,時間轉眼即逝。
時不時被邀出去,時不時被入侵小屋,時不時為對方的舉止窩火......然而要日向創說出覺得自己不幸福,又算是徹底的違心之舉,到頭來收集希望碎片什麼的已經成了次要的任務。
或許正是如此才會感到痛苦。
他仍會想起那些屬於互相殺戮修學旅行的記憶,也仍會為了重疊起來的畫面感到困擾,他以為自己克制住了偶爾漏出的陰鬱情緒,卻全被狛枝凪斗看在眼裡。
海浪的聲音。
「修學旅行明天就結束了呢。」
過於雜亂的思緒甚至沒有讓日向創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滿溢對遊戲世界的不捨與回到現實的拒絕,或許他還是對自己感到自卑的吧?不敢去想被狛枝凪斗知道自己身為預備學科與人工希望後的種種,逃避的同時卻也代表自己早在心上種下被拒絕的所有可能。
「離開這座島後,就能和日向君去更多地方了吧?想到未來將到來的幸運,被囚禁在這狹小島嶼的不幸也不值得一提了呢!」
「……哈哈,又是你的幸運理論啊。」
苦笑著回應了,內心卻是快哭出來似地逐漸冷卻。
──離開這裡後,我們就什麼都不會是了。
因為,就算在這裡處好了關係,知道了一切的你一定也會像修學旅行那時相同,突然對我變得冷淡的吧。
「吶,日向君。」
日向創沒有跟著叫喚回過頭,而是在對方一個使力下被強制正對,捧著日向創臉龐的手在動作下被浸濕、細小的水滴滑過狛枝凪斗修長的手指,「吶……日向君。」他又重複了一次,望進對方潤濕的眼眶。
「為什麼會哭啊?就算是因為我偷拿了你內褲的關係,我也不會道歉的喔。因為我是個自私的人嘛,想要占有日向君的一切也是可以被允許的吧。」
「所以就不要做無謂的擔心了。就算離開了這裡,我們也還是會一樣的──因為不管日向君跑到什麼地方去,我都會為了佔有你而跟上……」
「我的幸運是這麼說的:『日向君是逃不開我的。』」
將自己的額頭碰上日向創的,狛枝凪斗低喃,進一步將手放置其肩:男孩子的寬闊臂膀,此時卻顯得像剛出生的嬰兒一般柔弱。緩慢地將日向創的重心轉到自己身上,薄弱的顫抖與淺淺的吐息,沒有讓他分心而是讓他愈發專注於這個人身上的一切。
「你在......說些什麼啊。」
「咦?做錯了嗎?明明七海同學說適當的心之論破是不錯的選擇的。」
「那通常是我該做的事吧.......為了收集希望碎片之類的。」
「但是我沒有什麼好被你論破的喔?倒是從第一次約會開始就有太多日向君的心聲跑進我的腦袋裡,廢材一般的我怎麼好意思每一次都論破親愛的日向君呢。」
「......」
「……」
──但是我害怕你會逃開我啊。
他仍不敢去期待離開希望再生系統後狛枝的反應,但至少、至少現在......再讓他耽溺於這樣的幸福片刻──
×
才能是與生俱來的。
只有絕對的希望才能被稱作希望,其他不過是不值一提的殘渣──狛枝凪斗曾經是這麼想的。
睜開眼睛後,出現在眼前的是似曾相識的精密儀器。狛枝凪斗動了動身體,發覺四肢異常地僵硬,好不容易推開了儀器上蓋,視線內全是容貌與前幾秒所見有所差異的希望們。
「日向君呢──」
反射性向問候的苗木誠提出疑問,然而那瞬間絕望的記憶、船上與神座出流的相遇、互相殺戮修學旅行的記憶以及愛島模式中的種種:龐大的記憶量強迫中止他的思考,最終回歸一開始的提問。
「......日向君呢?」神情從一開始的急切轉為平靜。
跟著苗木指示的方向走去,終於現身的日向創背影在昏暗的角落映入狛枝凪斗眼眶。「和第一次看見你不太一樣呢。」他笑著:「長髮剪短了,是因為不認同自己是神座出流的事實嗎?還是想繼續隱藏下去......」
「真是過分呢,預備學科君。」
日向創回過頭,強忍住情感波動的眼對上狛枝凪斗的。
「過分的應該是你吧?雖然會變成這樣早就在預料之……」
「是真的很過分呢,把我當成會因為這些事避開你的人。」
「什──」
沒能來的及避開狛枝凪斗的手,猛然一個粗魯的撞擊他就被對方的手封印在牆上,「狛枝,放開──」死命掙扎著,然而屬於對方的執著卻過於強而有力,他只得不甘示弱地瞪回,最後在狛枝凪斗的視線下偏移目光。
「你說的話根本前後矛盾,狛枝……既然從再生系統出來了就應該想起來才對,知道了我預備學科身分的你是多麼無預警地變的冷淡──把你當成會因為這些是避開我的人?那是當然的吧!畢竟你確實──」
「『確實離開了你身邊。』說的也是呢。」
「……」
「吶、日向君──我的幸運法則伴隨著不幸,而理解到日向君是身為預備學科的現在,肯定就是所謂的不幸吧。」
又是縮回了手,狛枝凪斗略垂下頭,留下突然獲得解放的日向創靠在牆邊。過長的眼睫毛遮掩對方的眼神,讓日向無法判別對方話語背後的真實。
──所以就說了嘛。
莫名的苦澀感填塞心頭,只是在那一瞬間的閃神他重新抬起頭,屬於狛枝凪斗的那對真摯又再一次直直望進他心中。
動作派的心之論破。
「所以說,對應和日向君在一起的這份幸運,怎麼說我也沒有理由放棄吧。」
「……為什麼啊。」
放鬆緊繃至今的精神,日向創將自己靠上對方:「面對這麼簡單就接受了一切的你,我不就像個笨蛋一樣了嗎?」
不住捶打起對方,他抬起頭,看見對方眼中的笑意,越發感到火大。
「說話啊!你這個,希望廚、行為模式毫無準則、令人火大、幸運笨蛋──」
「好開心啊,這是日向君對我的稱讚嗎?」
「擺明了不可能是的好嗎!」
「不過日向君真的是愛哭鬼啊,不久前的修學旅行時也是……難道這是預備學科的特性嗎?」吻上對方滿溢淚水的眼角,狛枝凪斗看著因自己動作變得脹紅的日向創,輕笑:「可能的確是異常簡單的事沒錯呢。」
「為了你在數秒內否決我一直以來的希望論,也顯現出互相殺戮修學旅行時的我的愚蠢了啊。」
「日向君,不要再想一些無謂的事了,你也該給我一個明確的回應了吧?」
又一次湊近日向創面前,狛枝凪斗等待著。
到頭來,與其說是日向創攻略了狛枝凪斗,不如說是狛枝凪斗攻略了自己。
他閉上眼、靠近對方,直到泛淚的眼睫毛刺上對方而異常溫熱柔軟的觸感包覆雙方為止。
「我愛你喔,創君。」
Fin.
字數總計:5,213字
後記
好久不見,這裡是亜麻楓嶽w
狛日真心 萌!(突然間甚麼#)
寫了愛島模式的故事,在我心中狛枝一直是有點自我矛盾的角色,時不時都在顛覆自己的決定(學級裁判第一章的花村協助事件真心讓我覺得這角色真是 煩人啊(?)
因為遊戲剛開始第一眼就愛上天使了所以後面有種慢慢在消化這個角色的其他性格的感覺,第四章的時候也因為突然的冷淡讓我對天使有點小反感,但是第五章還是玩到狂喊「我要報仇TTTTTT」之類 的 恩(???)
因為遊戲裡操控的是日向這個角色,所以不自覺就把自己的心情當成日向的心情在寫這樣←覺得日向錯愕之餘一定也是這麼想的!(擅自)
話說我的後記都打了些什麼啊 這種 語無倫次。
總而言之 希望這篇故事能夠看到這邊的你和妳喜歡!
讓我們~~有緣再相見~~~~~
2015.03.13 by亜麻楓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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