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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話,被入侵的廣場一路的狂奔中,姆克林和我們解釋了現況。 他從早上就被老媽叫走,然後在討論老媽給他的任務時,就傳來了廣場出事的消息。 他說,在他們趕到廣場時,地上躺了不少的魔族,整個廣場擠滿了黑壓壓的氣,魔族子民很快的被疏散了,現在是由在那的魔族軍支撐著。 跑了好一陣子,我們終於到了出事的廣場。 一到達廣場,我連多喘一下的時間都不肯浪費,馬上就抬起了頭,我看著眼前的景象,要說心裡沒有驚嚇是假的,眼前竟然比姆克林和我描述的還糟。 黑壓壓的氣不停止地朝現場的活物攻擊,不遠處的樹精被那黑壓壓的氣所放出的邪氣感染至失控。 金馬上就衝上去了,他聚起了金行之力,看來是打算架起他最擅長的金護壁。 「金!慢著!」 我大喊著,他現在衝進去要救誰就不知道了。我舉起了手,一道細長的白光射了出去,旋轉著,那纏上了金身上,就像繩子一樣……不,那就是繩子。 它的名字是『日繩』。 「日!」 金怒吼,用他的金行魔法試著掙脫,但我多施加了力量,他完全對我的魔法沒輒。 「那是惡靈,你用金護壁只會吸引他們,你要我多去救誰?」我難得地嚴肅,眼前黑壓壓的氣將蔚藍的天空給染黑。 陰沉的日子,我下了定論,也只有這種日子會出現這種東西。 惡靈,近似於靈族卻又與靈族不同的生物。 惡靈的數量不多,他們是靈族墮落後產生異變而成的,再加上靈族墮落的數量少之極少,大約百年才見的到一隻惡靈。 但我疑惑了,這麼一團黑壓壓的氣明顯就是大量惡靈聚合的成果。 靈族發生了什麼事? 再說了,惡靈不知道為什麼,特別喜歡金行之力,金行之力在他們眼裡就像飼料一樣,也因此,應該擁有最強防護力的金行完全擋不住他們。 他們遇到金行之力,只會有兩個行動。 行動一,把金行之力吃光。 行動二,把施術者殺掉。 「那你要我呆站不管嗎?」 金負氣說道,我看的出他眼中的不甘。 聞言,我意味深長的露出了一個笑容,看著他。 「我有這樣說過嗎?」 金看著我微微升起的笑容,表情有些錯愕。 「姆姆,去壓制失控的樹精。」 我喊道,姆克林點了點頭,露出一笑:「當然。」 他化成了獸型:一隻松鼠靈巧的穿過了惡靈群。 「好了,你要怎麼做?金,呆站,還是去協助?」 我解開了日繩的控制,攤了攤手,那繩在碎裂散了開,順勢擊中兩隻在空中盤旋著想襲擊我們的惡靈。 金一個咬牙:「協助,當然是。」我點了點頭,他也化成了貓,朝姆克林方才離去的方向奔去。 好了,接下來換我……該怎麼做? 「日!」 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響起,那是很溫柔的聲音,我馬上就辨認出來了,因為只有他能用如此溫柔的聲音大叫。 「奇締?」 我轉過了頭,遲疑地看著跑過來的那人。 他身上沒有什麼駭人的傷口,我有一些安心,不過我也該知道一開始的擔心是多餘的。 奇締,將和我一起繼任的土魔,兼最了解我的知心朋友,他人型時的頭髮是接近黑色的深棕,雙曈是有些神秘的暗紫,而膚色在六大魔中偏黃。 他的土行之力很容易就能讓他和四周融為一體,要知道,沙子、灰塵、地面…這世上到處都是土。 也因此,他能在敵人未防備時給予出其不意的一撃,讓對方躺的莫名奇妙,醒來還不知道到底怎麼了。 這種能力,其實是很可怕的東西…… 「你在想些什麼?六大魔都到了,該開始正式清除惡靈了。」 奇締拍了拍我的頭,我一陣錯愕,總不能說我在和讀者介紹你這傢伙的來歷吧? 話說,六大魔都到了,不正就表示凌冰和或諾也來了嗎? 不過也算合理吧?否則,姆克林又怎麼知道我在金家呢? 「或諾說你要我幫你再建一次房子……我要先說好,這次是最後一次。」 奇締無視於四周緊張的氣氛,神色自如的說道,我翻了翻白眼,現在不是講這個的時候,而且你上是幫我建的時候也說那是最後一次,現在也答應了下次肯定沒問題…… 不對啦!這根本就不是重點好不好? 「冷冰冰和諾呢?」 我重新拉回了思緒,換成奇締一愣,我開始懷疑他開始講那建房子的事情分明就是要轉移我注意力,不出所料,他沉默了。 「快點說。」 奇締露出了個「就算我不說你也要自己去找吧?反正瞞不過你……」的埋怨眼神,不要問我為什麼我能解讀的這麼詳細,看人眼神判斷他的心思也是我的能力之一。 他溫柔地壓下語調說:「……他們在正中央。」然後丟了個「你可別亂來。」的眼神給我。 ……最糟情況。 他們跑去惡靈集中的地方幹麻?兩個水火不容的笨蛋跑去那裡等死的嗎? 我發現,奇締真的很瞭解我,所以他才能及時丟那眼神給我。 但,就算他丟了眼神給我,我的身體仍是不受冷靜控制地朝正中央衝去。 「日!不要給我亂來!」 身後傳來奇締溫柔又焦急的叫喚,但我才顧不了那麼多! 情況轉變,剛才我壓制金別亂來,換奇締壓制我別亂來,可惜的是就算他這樣講,他也從來沒有動手綁我的意願。 我知道,他相信我的能力,那句話只是為了避免我失去理智而說的。 我化成了獸型:一身銀黃色毛皮的犬。 遠處,惡靈的味道越來越濃,他們說那兩個傢伙在那,但他們火行和水行的味道卻越是被壓過去。 該死!果然廣場出事都是大災難! ◎ 還記得我有記憶以來,廣場出的事總是鬧的天翻地覆。 舉例來說,五歲時或諾和凌冰在廣場打架,然後三分鐘後地面就佈滿了燒焦的痕跡,要不是那時現任金魔在場,否則魔族將同時受到火災和水災的洗禮。 這還是小事,前年魔族祭典時,因為姆克林的長髮不小心扯到了營火架上的木材,以至於不小心點燃了旁邊我和奇締一時好玩混成的不明元素,而產生了大爆炸。幸好凌冰及時把爆炸整體(包括火焰、煙,爆炸物)給冰起來,不然現在就沒有魔族了。 因此,我除了因天性討厭紛爭外,還特別討厭廣場發生災害。 但不知為何,老媽說她們那一代都沒有這種情形,而我們這一代卻出了很多災難…… 不管怎樣,在那許許多多發生過的災難中,這算是最大的災害了,惡靈都逛到魔族來了! 我用上了日行之力包覆全身,咬著牙。 再快一點! 很快地被黑暗包圍著的空地映入眼簾,那之中發出了極其微弱地紅與藍色的光芒,在那光芒之中,兩個人影背對著背。 凌冰和或諾站在那之中,那個身型,那雪白短髮和火紅長髮在哪我都不會認錯。 他們的手上是眼熟的水弓和火劍,或諾握著火劍,劍的身形有些飄忽不定,像是快消失般。 我注意到或諾的頭髮似乎短了一些,低頭一看,地面散落了些許短短的紅髮。 或諾的頭髮,但被削落的那一段卻不再閃耀光芒。 火行之力越來越微弱。 惡靈還想朝或諾的頭髮作攻擊,那真是最好削弱或諾力量的方法了,但他們被凌冰架在四周的水壁擋了下來。 「或諾,撐著!」 凌冰用力喘著,對著氣息快消失的夥伴喊,手上發出一支箭,逼退了些惡靈。 「吵死……了……幹、幹勁都被你澆熄了……你說……你……怎麼負責啊……」 或諾看了凌冰一眼,沾滿血跡的白皙臉龐勾起了淡淡的,火光般的笑容。 然後火熄滅。 他的身體隨著空中飄舞的紅髮墜落於地,凌冰丟下了手中的弓扶住了他。 「喂……或諾,現在是我們鬧彆扭的時候嗎……?」 凌冰的表情被融化,他猶豫著搖了搖或諾的身體,彷彿這樣那微弱的胸膛起伏就能稍微強了起來。 我的身上幾乎是一個冷顫打了過去。 不,必須冷靜……至少他們都還活著。 我閉上了眼,翻轉著躍上空中。 轉變成人型,我重新睜開了眼。 「阿卡特影之星的星輝穿越黑暗,以日之名灑落,空鳴,旋轉之刃,萬縷之光,散。」 雙手平舉於前,我把光芒射向了聚集於水壁前的惡靈。 「上級光芒術。」 強光散了開來,惡靈散去了形體,將他們轉向了保存惡靈等待未來的另一個世界。 我感覺到自己又站上了地面,但一切就是那麼自然,彷彿我從來沒有跳起過,原本就站在這塊地上。 「確認他的呼吸,把水壁收起來,用那力量治療他,我就不放治癒術了。」 我命令道,刻意撇過頭忽略他反常的表情,只放了個日壁在他們四周。 眼尾瞥見凌冰點了點頭,然後耳邊響起他發抖的聲音:「……治癒之水聚於我身,毀去傷,回歸……」 我深吸了口氣,努力壓抑情緒。 「惡靈,告訴我你們的來意!」 我大喊著敞開雙臂,做出要擁抱惡靈的樣子,趨逐身上的日行之力,那黑色靈氣如藤蔓般纏附於身。 最方便迅速、外加讓我清醒的解決方法浮上腦際,一瞬間我真的覺得自己也許瘋了不成。 「日你!」 凌冰喊著,停下了手邊治療的工作,咒語也被此聲強烈呼喊打斷,剩下的是他用力敲打絲毫不動的日護壁的聲響。 「告訴我!惡靈,有膽動我的人就該做出交換!」 我閉上了眼,將怒氣爆發,唯讀收斂了日行之力。 惡靈沒有回應,這是當然的,沒有哪個惡靈會無聊到浪費自己力量去回答自己的討伐者。 反正我也沒有讓他們真正回應的意願,現在這種近於發瘋傾向的我只有一個想法。 殺死他們。 僅存的一點點理智告訴我,惡靈是不會真正死亡,只是在消失形體後抵達另一個世界,然後等待使他們墮落的點消失,最後回歸靈族的土地。 好長一段時間我都不動,只是任憑惡靈纏附於我的全身,然後啃咬我的身體,那痛,就像是螞蟻咬的那種微微刺痛,儘管我不在意,但那確實留下了傷口。 我一直等到惡靈纏附上了全身,才再次念出了那段咒語:「阿卡特影之星的星輝穿越黑暗,以日之名灑落,空鳴,旋轉之刃,萬縷之光,散。」 光芒灑落於我的身上,像是雷射槍一樣掃射,我果然馬上清醒了,劇痛令我恢復了理智,身上的惡靈逐漸散開了形體。 不知道清光了沒……如果沒有,那可是件很令人困擾的事。 然後意識逐漸模糊,我直立著的身體逐漸向後倒去。 凌冰敲打日護壁的聲音越來越大了,呵…… 我的身體只和地面成了約四十五度角,然後便感覺到似乎有什麼東西撐了住我的身體,一種很熟悉、很熟悉,如火般溫暖感覺圍繞於身邊。 然後六大魔的氣息到齊。 「我都醒了你就不准昏迷,日說。」或諾模糊的聲音響起。 這個笨蛋,自己才剛醒來就給我隔著日護壁治療我是? 「樹精們都恢復正常摟。」 我再次清晰起來的的視線中,盈著微風般舒服笑容的人走了過來,姆克林響起了銀鈴般清脆的聲音。 「不是要你別亂來?」 我仰起頭,看著撐起我的那人用極其溫柔的語調說著,雖然他表情有點是想把我宰了的感覺。 「還能用魔法嗎?」 金他從我的身邊走過,站在我的面前問道。 我點了點頭,問:「大概……怎麼?」突然有種怪異的感覺升起來。 金舉起了手,然後我的視線就跟著他的手移動,最後看見一旁殘餘的灰黑色靈氣逐漸聚了起來。 我沒清光他們,而且他們想要反擊! 金淡淡一個笑容浮了起來,「日,你問了我想怎麼做,而我答了『我想協助』對吧?」 我點了點頭,一時間摸不清他想幹麻。 然後,他高舉的雙手給了我解答。 他聚起了金行之力,金護盾的形狀被構築著。 「金!你要把惡靈聚過來嗎?!」 我看著,大吼了聲,身體一個反應就是想衝上前去阻止他,但我卻被抓住了,奇締發出了極其溫柔的嘆息。 「是。」 金只是淡淡的答了這麼一句。 他瘋了。我的腦袋閃過這麼一個念頭。 他聚金行之力的話,惡靈肯定會衝過來,然後… 等等,我知道他想幹麻了! 但是,弄個不好他就會死。 我深吸了口氣,「金,你住手,我用我剛剛那種方法解決就可以了,你……」 「憑你嗎?憑你那副站都站不住的身體?」 金尖銳的聲音響了起來,我一愣,頓時不知道要回覆什麼。 「你再用那個方法一定會死,你想害我相思致死嗎?」 他怒罵,我又是一愣,原來我沒把『相思致死很適合你』這句話告訴金嗎?我頓時開始認真思考起他到底是不是認真在罵我。 但,事實證明他是認真的。 「為什麼你總是想不顧自己生命做事,卻不肯讓我們也試著豁出生命?」 「不要想自己解決一切,日!六大魔全都在!我們就是你的助力,就是為了你存在的!」 我沉默了。 「聽到了嗎,日,被金罵一頓後清醒了沒?」奇締笑著,很溫柔的摸了摸我的頭。 如果我說沒有你會不會扁我? 奇締的表情出現了180度大轉變,他翻了翻白眼,看著我的表情忿忿地說:「你那個表情好像在說沒有,讓我突然很想打你。」 大人冤枉阿,我沒清醒是正常的阿,用了兩個上級光芒術,我力量消耗太多現在正在 貧血……不是、貧力!所以頭暈! 「好了,全部一起上吧,日,解開護壁,然後大家擺成陣型。」 奇締看了我一眼,很顯然不想再猜我的心思,索性溫柔大喊一聲,然後把土行之力加到了金以外的人身上。 這位先生,我記得發號施令權好像在我身上耶。 我輕嘆了口氣,把日行之力收了回來,現在反駁的話會死,我絕對會死,而且會是被奇締踹死的! 凌冰面無表情的瞄了我一眼,一股寒意突然從我心頭竄了上來,然後以我為中心默默的把或諾扶到了代表火行的南方,動作還很輕柔,然後自己才朝代表水型的北方走去。 鬧鬼了!絕對是!他竟然沒有用摔的把或諾摔過去!這兩個不是水火不容嗎?! 姆克林甩了甩他的綠色長髪(差點打到我和奇締),然後朝代表木行的東方走了過去,他大概是不太在意我想用自殺行為解決這件事,但卻又好像在意?他剛剛那個甩頭的動作搞不好就是想用他的頭髮打我洩恨! 「你不要亂想了,正式開始。」 奇締冷冷的瞥了我一眼,但說出來的話卻很溫柔……溫柔到一個陰森的地步,然後我們在上代表日行、下代表土行的正中央,他撐著我轉向了代表金行的西方。 金向前又踩了一步,手中累積的金行之力發出了耀眼的金黃色光芒,惡靈也聚集完畢了,以驚人的速度朝金行之力衝了過去。 那一瞬間,我不知道自己的心臟有沒有漏跳一拍,但金卻是很冷靜的把金行之力壓成了圓球狀,然後不斷加強那的厚度。 我看著,然後發現了一個事實。 我真的多慮了。 真不愧是金!聚集金行之力的能力果然厲害,等到惡靈吃光這些金行之力,他們都已經轉換完世界了! 「好了,日,姆克林已經把木橋架好了,你把日行之力順著凌冰架著上面的水行之力傳過去聚在金做的球上,我會把氣息藏住,然後或諾會在你聚好足夠量的時候用火行之力把你聚的日行朝惡靈……」 「奇締。」 我喚著講解戰術講解到一半的奇締,他『啊?』了聲,轉過頭來,我則淡淡一笑。 「你應該知道,就算我看到金的能力再強,我還是不會用不能一舉解決目標、充滿風險的方法。」 「雖然你都安排好了,而且很顯然也不想讓我亂來……」 「但你覺得,我會那麼乖嗎?」 我忍住身上的不適,把自己變成了犬,然後擺脫了奇締那撐著我的手,在他還沒反應過來之際,一個跳躍便有些不穩地踩上眼前姆克林架好的木橋。 水行之力在那之上奔瀉,有那麼一瞬間,我甚至把那當成了真正的河水。 我在水行之力上朝著完全沒察覺我接近的惡靈奔跑,「日之力,聚,水之力,融…」然後嘴裡唸著咒語。 和惡靈之間的距離剩下不到一公尺,「日水和一,共釋!」被融合的兩種行的力量如能量炮般朝那黑氣射去,然後在反作用力下,我朝後方飛了出去,失去支撐。 鵝白色的光芒中,濺起了水花,惡靈的型被壟罩,無法看清。 印象中,金露出了驚愕的表情,然後眼前馬上是一片黑暗迎來。 「日說阿,只有你可以,請救救靈族……不,救救世界吧……」 一個不曾聽過的,低沉,且陰鬱的聲音喚著我,在失去意識前迴盪在耳邊。 如果我確定,這句話只有我聽見的話…… 那麼這是……惡靈對我一開始問題的回應嗎?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