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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話,將明之實
「紫羅蘭,怎麼辦?」 棕短髮的女性加大了幾個步伐跟上紫髮男性,面色透出一絲擔憂。 他們的夥伴就在剛才被魔族凍成冰塊,甚至在更之前還疑似故意將光劍射向他們躲藏的小巷,但對方卻未提起絲毫,彷彿在以此威嚇他們。 「魔族之王,無法摸清其思緒。」藍髮女性淡漠著吐出話語,然而其平靜的表情下卻隱藏著懊惱。 「不需要擔心那個傢伙,什麼魔族之王,不過只是個未繼承的、無完整力量的小鬼罷了。」 然而紫髮的男性卻只是藉由方才接觸過後、感覺到的力量波動,如此評論著。 「但是──」 「我知道。」 接下了棕髮女性未盡的話語,紫髮男性目露凶光。 「那傢伙擁有影響力,抓了他、再次將他作為人質吧!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在除去魔族使者們後,順利帶走我們的東西。」 ◎ 我爬上了屋頂,隨即看見凌冰一臉無奈的瞪著我,還順手把因為向我撲過來而重心不穩,差點跌下屋頂的金給「撈」回來。 「冷冰冰,謝啦!」笑著揮了揮手,我很快的切入自己關注的另一個重點:「那個被冰起來的任族人應該沒死吧?」 不料一提到這話題,凌冰便抽動了兩下眉毛,一陣冰冷的寒氣散發而出。 「那時,如果那個紫髮的讓你多留一滴血,那四個都會死。」 …….別這麼衝嘛,你這樣不用他們動手我現在就要被冰死了…….. 「算了,既然他沒事就行了,畢竟主謀如果不是那群任族人卻殺了他,那也會引起魔族和任族之間關係的磨擦……好啦,也沒好過。」默默地苦笑了陣,我調侃了自己。 魔族和任族的關係,從以前開始就不像和靈族的關係那般友好。 雖然同樣身為三大族,但由於任族少數掌有政權的人對於我們這些明明原本是野獸,卻能利用魔法變成人型的魔族抱有敵意,魔族又不會對一開始就有敵意的人釋出善意,雙方關係也就急遽惡化到現在表面勉強維持和平了。 「基本上,任族人會無故出現在靈族領地內,就佔有很大的嫌疑了。」 ……好啦,凌冰你說這話也不是沒道理,可是阿…… 「任族人……也還是有一群人是和平主義者的阿,誰能保證他們不是那些人?」 「日,你忘了他把劍指著你,還讓你流血了,算什麼和平主義者?」 「金……謝謝你的提醒,麻煩閉嘴我會更感謝你。」 金受傷了,不過我本來就是為了報復他每次都撲我害我很困擾。 還有……我現在實在不太想往這個方向討論。 「凌冰你看啦──日都對人家始亂終棄!」 誰跟你始亂終棄!我只是叫你閉嘴而已你欠揍嗎── 看著金抱著凌冰開始假哭的背影,我實在有種想把腳踢上去他屁股問候的衝動。 「日,你不要又動脾氣,不是受傷了去休息不然等等又復發。」 默默地順著凌冰的話停下動作,我看向他,他眼中的憤怒已經淡化,轉而變成一種憂慮的感覺。 爆出了燦爛的笑容,我連忙安撫:「放心啦沒事,諾也幫我治療好了阿!」 不說還好,一說,凌冰就起了疑心。 「你不是自己治療?」 他面無表情的臉始終如一,卻多了些不可置信,然後在那之後,補上話語。 「……日,你該不會連用治療術的力氣都沒了?」 「不是!那、那是他們硬要幫我治療的……」我急忙辯解著,但結巴了的語氣卻讓凌冰眉頭深鎖,就連金都露出了懷疑的眼神。 「全魔族都知道……你就算受傷,也決不讓人幫忙治療,一向自己處理。」 金反駁著,甚至加重了“決不”二字,讓我頓時有點欲哭無淚……確實,不希望有人除了因自己犧牲了一條生命還消耗他人的力量,我便不斷的反對讓人幫忙治療,沒想到現在卻被點出。 試圖推翻金的反駁我再次開了口:「可、可是那個時候姆姆一副『我不給他治療就不給我走』的樣子,我也只好讓或諾快速幫我治療……」然後收到凌冰的一記冷瞪。 「日,你老實告訴我,不要再扯一些有的沒有的理由。」 「你幾天沒睡了?」 質問著,他的語氣讓人無法逃避問題。 「……從出魔族門後都沒睡過。」心虛。 「你再告訴我,因為沒有休息導致力量沒有恢復,但你還是不顧一切的用了,對吧?」 「……」我沒有回答,凌冰揚了揚眉,自顧自做了結論:「也就是說,你現在連戰鬥的力氣都沒了卻還是在硬撐?」 「日說‧魔,你給我把你現在的狀況講清楚。」 他寒氣逼人,我則有些躊躇不決,感覺說了會被宰…… 「說!」但是凌冰卻不給人退路,而是更加重了語氣:「不然這輩子,我除了對你生氣以外還會恨你入骨!」 他說這話時,真讓我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我有些求助地看向了身邊唯一的救星……當然不是奇締,是金,儘管知道沒什麼用處。 不出所料,金也只是惡狠狠地瞪著我,威脅著開了口:「你不說,我這輩子都不對你相思了。」 ……金阿、金,我從沒聽過這麼沒威脅性的威脅,難道你是覺得我被你相思的很開心嗎? 怎麼可能! 然而就算在心中吐嘈了好一陣子,但面對凌冰的極棟視線,我還是硬著頭皮說了。 「……大概……剩下聚兩把光劍的力量吧?」保守說明。 露出了“我就知道”的表情,凌冰中就如此把這個我委託奇締幫忙隱瞞的事實給逼問出來。 「日,你……」 繃緊了全身的神經,我在心中做好被大罵一頓的準備。 「你去睡覺。」 「……啊?」 睡覺?呃?他是這樣說的嗎?我、我幻聽嗎? 遲疑了一下才反應過來,有那麼一秒我以為我聽錯。 「日,馬上去睡,睡個十天十夜都好,拖著沒什麼力量的身體你也想戰鬥嗎?」 於是凌冰補上了話語,而我也終於知道了他的意思──不要再攪和進這件事了。 「沒事。」 很快地反駁著,面對我這樣的反應,凌冰也很快地再反駁回來:「那你告訴我,你為什麼沒察覺任族人的攻擊?」 「……」說我分神肯定直接敗北,不回答又等於默認……唉。 也明白自己再怎麼樣也鬥不過凌冰,但是這個事件怎麼樣我都想親手結束他。 「冷冰冰……奇締他也知道我的狀況,但是他還是讓我參與了,所以沒關係吧……」 我試著說服他,不料他只是一個揚眉:「那我該和奇締談一談了。」 聞言,我簡直驚訝地不能自己,腦袋瞬間浮現出出發前爭吵的那兩個身影:「不行!凌冰!不要再和奇締吵起來了!」 用力抓上凌冰的領子,直到吼完後我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急急忙忙地鬆手退開,我一臉惶恐。 默默地將衣領挺正,凌冰沒有什麼責怪我,只是涼涼地說道:「也許我該為了你能這麼用力地扯我衣領而開心,對吧?」 「去休息吧,日。就算你硬是要參予,用這樣的狀態去面對那群惡靈也只是送死,把狀態調整到最好才能輕鬆迎戰。你難道忘記了嗎?不要讓我們無法遵守對阿卡特影之星許下的承諾。」 他如此說著,透出了些許懇求的氣息,令我動搖。 「……不行,辦不到。」用力地搖了搖頭,我還是固執地不肯退讓:「本來只要確認靈族狀態後就能折返,然而我將你們拖下水,如今要我放任你們收拾我為自己目的所造成的局面而在一旁納涼,那我會愧疚到死。」 「日……」 輕喚了聲,凌冰看著我,而我看著他,突然有些不知所措。 然後那瞬間,衝擊感自脖間蔓延開來,順勢麻痺了意識。 無法控制地身體自行倒下,隱約感覺到自己似乎被一股溫暖接起,然後就只剩下零星的話語在耳邊環繞。 「呼……連我這麼近直接襲擊都沒察覺到,日你還真的沒救了。」 聳了聳肩,金洛爾契芬看著倒入凌冰懷中意識不清的日說,涼涼地調侃著不知道還聽不聽的見的人。 「下手真乾脆,難得老是在對他相思的你會直接動手。」 「嗯?你在說什麼?我不是常常對他動手嗎?例如:衝過去擁抱、衝過去亂抱還有藉機湊上去強抱。」 很燦爛地勾起笑容,金洛爾契芬毫不忌諱地自己承認自己犯下的事實。 「……被他聽到你小心被報復。」 淡淡地說著,凌冰完全能體會為什麼日說會這麼想避開眼前這個傢伙。 「嘛,不要介意這麼多啦!反正他報復也就那麼幾招……倒是凌冰你又為什麼沒阻止我打昏他呢?」 賊笑著,他改調侃另一個清醒的人。 「……」沒有回答,凌冰揹著日說就是準備跳下屋頂。 答案就算不說他們也心知肚明,何況兩人剛剛的爭吵內容就已經令各自的心情顯露無遺了。 跳到地面之上,凌冰直接往他們一開始寄宿的靈族房舍走去,金則尾隨而上,然後看見去追蹤任族人的奇締站在目標房舍,像是早就預知到他們的舉動,對於昏迷的日說完全沒有表示疑問,只是瞄了一眼便移回視線。 「凌冰、契芬,大概可以確定任族人出現於此的目的了。」 淡淡地說著,奇締難得面無表情,看得凌冰也跟著嚴肅地點了點頭,詢問:「要進去裡面說嗎?」 「當然要進去說吧?在外面說的話等一下對方就直接找上門摟!」所謂的『對方』自然不是單指任族人,而是包含任族人在內的惡族們。 儘管金洛爾契芬一臉無所謂的樣子,心中卻早已認清了情況,不是每次都需要日說的提醒才能發現自己處境,基本的危機意識他還是有的。 只是在那之前還必須先提出一個請求,不然在危機之前他大概會先怨念而死。 「既然日都昏了,應該可以給我抱一下吧?」 「……」 對於某人的問句實在很想充耳不聞,奇締和凌冰很有默契地轉過去、冷眼。 「日醒來之後,你真的會被宰。」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