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亜麻色 アマイ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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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的寂靜令我恐懼,因此我開口說話,擔負起為世界填滿空洞的角色。
──《邊境國》托魯‧歐內伯魯
艾斯可
Ask
「抓住他!」
吼聲劃破理應寧靜的夜晚。但沒有人探頭出來查看情況,只有成為指令受詞的那個「他」站在屋頂上,無畏地與下頭提著燈的追捕者對峙。
他面具外的嘴部肌肉在月光下被扯動,上揚、與擴張:「吾嘲笑汝的無知。」「什──」
語句之後,追捕者所關注的世界被黑暗壟罩──他的一個動作下,飛揚的黑色披風擄走月色予以的光亮,就這樣融入夜空,短短數秒間溜出追捕者的視線。
「──往後街搜!」
「後街只有灰塵和老鼠屍體啊長官!」
「屋頂……或者所有在這一帶遊蕩的傢伙通通都抓過來!該死、該死……」
「該死的怪盜羅!」
01
艾斯可讀著手中的報紙,他的目光聚焦在從頭版開始延伸的巨幅報導,上頭滿是針對某一人物的控訴。
『怪盜羅是世界的敵人。』
他頓在這個句子上,略顯困惑地偏過頭──他能明白名為怪盜羅的這一人物被控訴的事實,卻不能理解對方遭此控訴的緣由。
『入侵貴族宅邸,盜取重要財物。』雖說確實構成犯罪,但就因此稱這人為「世界的敵人」是否過於誇大了呢?
艾斯可嘆了口氣,在他內心基準中報導確實屬於歷史的一部分,但比起那些流傳下來的史書,真實性實在令人難以信服。他闔上沒有心情繼續看下去的報紙,在放下的同時聽見了門板被撞開的聲響。
「艾──斯──可──!」
被喚名的人無可奈何地嘆了第二口氣。
「進來前敲門是基本禮貌吧?而且像你這樣撞門,若是門壞了難道你要賠償嗎?幾爾。」
「嘿,我錢多嘛,怕什麼。」
拍了拍自己滿當的腰包,幾爾過於無畏的態度惹來友人嘆出的第三口氣:「精神上的損害可不是幾個銅板就能解決的啊。」
幾爾只是聳了聳肩後湊進屋內。
「怎麼,你在看羅的報導啊?」
「看什麼並不重要吧?只不過是湊巧今天在上面印出了那篇文章罷了。」
把房門關上,艾斯可看著友人的舉動,在對方企圖繼續瀏覽該報導前將之收起。
「……」
「不過你倒是挺急著收的啊,這可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喔?」
也許是因意圖被阻止,幾爾對著若無其事的艾斯可乾瞪眼。不一會便環起手臂,不認同地搖了搖頭。
艾斯可知道幾爾說對了。但他自己也不明白自己為何對所謂怪盜羅的事蹟如此在意──於是他沉默,任由友人在頑皮地眨眼之後繼續對自己的調侃。
「唉,看你這樣想必精神已經差到不行了呢,艾斯可。再這樣下去會影響思考迴路的喔?如何,要不乾脆趁著我的特賣季補個體力?是你的話,還能特別算上友情價……」
「囉嗦,閉嘴,別推銷。」
「好兇哪。」
笑著將艾斯可的不滿帶過,幾爾坐到椅子上翹起了兩腳便隨興盪了起來,「不過啊,艾斯可。關於怪盜羅,這邊可是有哪間報紙都不會刊登的消息喔?」百般輕鬆的模樣與閒話家常的態度,他顧自談起了那個戴面具傢伙的事蹟,也不管艾斯可半迴避式的態度便是一個勁地強制推銷。
「怪盜羅所盜取的財物,不是什麼特別的收藏品,而是氧氣唷。」
×
──世界曆法3030年,人類失去了自由呼吸的權力。
作為一名歷史學家,這是艾斯可打自學生時期起便烙在心頭的知識。
被汙染的世界與奪去乾淨氧氣暗中活動的敵人,在體內植入機械呼吸系統後購買高價的淨氧置入體內循環,幾千年前的人們可能無法想像的情境,如今成了現實的一環而被接受。
──一派輕鬆的語氣……對幾爾那傢伙來說,以氧氣為目標的羅不應該是棘手的對象嗎?
在幾爾提出怪盜羅的目標為氧氣之後,艾斯可有那麼幾秒甚至升起了對友人的擔心之情──作為氧氣販售商,幾爾在王國內可說是家喻戶曉──然而,在他想進一步詢問詳情時,卻被對方用一句:「哎呀?你不是對羅沒興趣嗎?」給堵了回來,氣得他索性撇頭埋進自己的研究中,不再搭理根本不知道是來幹麻的傢伙。
回想起今早的對談,艾斯可總覺得看過報紙後所產生的謎團在友人的攪和下只是變得愈發難解。
理論上,對於幾爾這類不按常理出牌的傢伙,像他這樣地去過度關切實在是理性不足。但再怎麼說,對於一心鑽研書本而極少與人交流的艾斯可而言,還會這樣時不時跑來關心自己的傢伙可算得上是要絕種的稀有動物了。那麼、分一點心力給這樣的存在,會成為自己生命中極為重要的一環也是理所當然……
艾斯可抱著借來的書,沉重地嘆了口氣。
他想要弄懂摯友的心思,儘管那就像自己手中待鑽研的歷史書籍一樣,從未予以誰最真實的情報。
- 《亞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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