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六話,誓言
經過了沒有什麼意義的探查後,六大魔又聚在了一起。 「真是糟糕……到處都沒有靈族子民的蹤影耶……」 姆克林有些感慨地說著,眾人跟著嘆了口氣。 「全都變成惡靈了吧?」 「麻煩死了……那現在又要幹麻?」 毫不遮掩地伸了個懶腰,我強烈覺得或諾大概是我們之中最悠閒的… 「日,你決定吧。我們這探查也只……只是徒勞,又怎麼辦呢?」 聽金說話真的有種心臟快跳出來的感覺!他本來應該想說:「只知道有人跟蹤我們」,還好他沒說,那些傢伙應該還在附近,被發現我們知道他們存在就慘了! 深吸了口氣,我把腦中幾個資訊整合了下,又看了看眾人的情況,這才決定:「先休息吧。」 一一露出了同意的神情,我們很快的解決吃的問題,然後找了間未損壞、足夠我們六人休息的靈族房舍,就去睡覺了。 「……就算疲倦這也太沒警覺心了吧?不是還有惡族在嗎?」自言自語著,我看著他們一碰到枕頭就昏睡的樣子忍不住勾起淺笑,躡手躡腳地下了床鋪走出門外。 一走到戶外我隨即感受到風的吹拂,然而那風帶來的卻是一片死氣。 皺了皺眉,我爬上屋頂,抬起頭入眼所見即是星斗們各自閃耀著光輝的景象──這星斗的分布就如同地圖一般,各族都有他們的守護星,各個守護星的相對位置及代表各族主要根據地的相對位置。 至於分布於世界各地沒有根據地的種族,據傳說他們的守護星會分裂為千萬個閃著微弱光芒的星體,隨意散佈於空中。但因為那樣的種族過多,守護星分裂的數量相對地也就高,所以就沒辦法用那來判斷那些種族的位置了。 另外守護星一向會直接表達各族的狀態,那狀態簡單來說就是星相。 星相的變化在常人眼中是難以察覺的,通常各族只有少數成員能看的出來。在魔族中最擅長這個的大概就是魔族的觀測者們和現任日魔吧? 分布於星空上,三大族的守護星依舊排列成三角,然而仔細一看卻能發現平時應是最亮的三顆星星中,麗葉風星竟是有些黯淡的……也難怪,惡族都直接到裡面賴著不走了。 雖然一個未上任的日魔觀星的能力尚有不足,但守護星的變化如此明顯,就連我都知道情況肯定不止目前所見的糟。 惡靈、惡族、追蹤者、風捎來的死氣還有守護星顯示的糟糕星相……可惡、靈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你睡覺不睡覺,待在這裡是在做什麼?」 苦惱之間突然傳入耳中的是凌冰的聲音,我一驚,連忙轉過了頭,正好看見一隻全身雪白的馬輕巧地跳了上來,然後化為人型。 「阿哈哈……我只是看一下狀況……」 我苦笑著回答,凌冰也跟著奇怪地看了我一眼,然後順勢坐到了旁邊。我們之間有種奇妙的沉默流動著,有些冰冷,卻又莫名地有種像是關懷的暖流竄入我的體內。 「日,我不想再看到你胡鬧了。」 於是,凌冰的聲音率先打破了寧靜。 「怎麼算是胡鬧呢?我只是做想做的事罷了。」 我佯裝無所謂地笑了笑,看著那表情凌冰似乎無言了秒,然後從他那冰冷眼神中傳遞出:「那就是胡鬧了……」的抱怨言詞。 「你還不能原諒我嗎?」 我苦哈哈地問了句,他看起雖然沒有最初那樣忿怒,但卻依舊嚴肅。 「……你應該知道,除非你答應不再胡來,否則我是不會輕易原諒你的。」 「那你幹麻上來找我呢?你也應該知道我不會答應的阿……」 面對我近乎抱怨的話語,凌冰很快就回答了:「因為我已經瞭解了。」但是道出的話語卻令我不解。 「已經瞭解?」 「恩。」然後他點點頭,「或許你不知道,但未來的五行之魔們都聽到了。」 他頓了一頓,很快地在我正想問他們聽到什麼之際,接下了未盡的話。 「我們那時,全都聽見你在阿卡特影星光下所做的誓言。」 ……那個誓言嗎? 還記得那天,正是或諾放影像給我的那一夜。 「阿卡特影之星,祢到底在捉弄誰?」 明明輪到我守夜,我卻對著自族的守護星發脾氣。 「祢為什麼要讓一個小日魔誕生卻奪去一個日魔愛人的生命?」 「祢倒是說說啊!誕生一個造成同伴間內鬨的日魔有什麼價值?」 那時的我很清楚……不,應該說從很久以前就很清楚了,自己的存在究竟帶給了多少人悲傷──老爸的離去帶給了老媽多大的痛苦,何況老爸肯定也有摯友之類的存在,那些人肯定也為那犧牲的生命流過不知多少的淚水。 既然這樣── 「阿卡特影之星,我向你立下誓言,我不會改變,無論如何我都會賭上自己守護他們──守護魔族。」 「捉弄也好,要就把一切加到我身上吧!」 「讓我這個不好使的渺小生物,成為祢即興的玩物,向你演示我的決心。」 那麼至少,讓我能夠回饋給群眾。 我把雙手放在心口,任憑阿卡特影之星的星輝灑在身上。 ……沒想到他們都聽見了,他們那時不是都睡了嗎? 「日說‧魔,你真是個笨蛋。」 凌冰冷冷地喊著我的全名,嘴角跟著勾起淺淺的、三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 「你以為你該獨自承受一切嗎?」 「我沒有原諒你,但我也不再生氣了。」 他站起了身,目光緊盯著那遙遠的阿卡特影之星,然後將手放至心口,如同我那時一般。 「阿卡特影之星,我向祢發誓,只要日說‧魔還活著,我就會賭上自己的性命、保護他。」 語畢,他緩緩放下手,轉過頭就是衝著我冷冷一笑:「你可沒有拒絕的權利,未來的五行之魔全都做了誓言,我們的決心可不是你一個未來日魔可以澆熄的。」 他的語氣一如往常的冰冷,但話語卻在接觸到空氣的同時融化為一股振作我的動力,在不斷流動的空氣中,牽著我。 「……你們這些笨蛋。」 「我可不想被笨蛋罵笨蛋。」 我淡淡勾起笑,理解了那股莫名的暖流從何而來。 ◎ 「話說你也真卑鄙,竟然瞞了我這麼久才告訴我、你不生氣了。」 「必須讓你得到教訓,不然到時候你又胡來,我們達成誓言的難度可是會提高的。」 ……無法反駁。 「好啦、好啦,我認罪,下次我不要太胡來,只胡來一點就好了嘛!」 我擺了擺手,然後馬上接收到冷冰冰的眼神。 「別這樣看我,要我不胡來怎麼可……」能。 我猛然卡住話語,站起身後無視掉凌冰對於我突如其來反應的驚訝神情。 注視著底下,我冷冷地開了口:「惡族開始行動了。」 「怎麼回事?」 他跟著急忙站起身,朝我注視之處投去視線。 底下,惡族特有的黑色靈氣聚了起來,帶著一絲絲的邪念,然後一股充滿血腥味的風與死氣一同席捲靈族土地的一切。 慢著……惡族做的出這種風嗎? 我愣了愣,完全無法回答凌冰的問題。 見狀,凌冰並沒有催促我回答原先的問題,只是提出另一個問題:「該怎麼做?」 「將他們全數解決。」 凌冰完全傻了,顯然對我的回答存有疑惑。 「我們是受命來探查的,不是來清除佔據靈族土地的惡族的。我們應該避免正面交鋒,收集資訊後帶回魔族交由王處理。」他提醒道。 「我知道。」 我看向了凌冰,堅定地表示我的意見:「但我想做,總覺得不做就無法達成我的目的。」 聞言,凌冰的臉上滿是不贊同之意,他開了口,但出現的卻是預料之外的溫柔聲調。 「原來你就是為了那目的,才和王要求同行。」 不知何時,奇締竟出現在我們身後,嚇了我一大跳。 相較於我的驚訝,奇締還是那副從容不迫的樣子,他對凌冰淡淡一笑,而後者點了下頭,不知道在交換什麼暗號。 「那目的是什麼?」 奇締又轉回來對我提問,沒讓我繼續思考什麼暗號之類的問題,我沉默了陣,顧慮著追蹤的問題不知該如何告知他們。 「……不能說嗎?」 ……我看不用告知,奇締這條蛔蟲搞不好等等就會自己猜出來。 「想做什麼你就去做吧。」 奇締溫柔一笑,拍了拍我的肩,我則露出世界上最驚恐的表情問:「你、你不阻止我?」 「……我阻止你,你就不去做嗎?」 他丟了個大白眼給我,我、我也只能乖乖接起來。 不過你不阻止是一回事,你旁邊的冷冰冰先生會不會直接冷凍我省事又是一回事。 察覺到我的視線停留在他身上,凌冰輕輕嘆了口氣,表情像是在抱怨「反正也不是第一次」。 「只要你不去送死,我就沒異議。」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