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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lown珂羅恩撕下繪有黃晶形體的日曆,看見那之下久違的「1」字印於色彩斑斕的五柱體水晶上。 「嗯……又到這個時期了啊。」 一派慵懶地將剛撕下的紙張揉捏成團,他隨興卻準確地丟入垃圾桶,隨之翻開角落一年未曾動過的木箱,深積的灰塵嗆得他不住輕咳兩聲。 「好久不見了呢,伙伴。」 粉塵散去後,他看著躺在箱中的破舊布料與面具暴露於空氣之中,溫柔地勾起笑容。 【彩晶 29日】 「年輕人!買顆新鮮的蘋果回去吧!」 「啊,不、不用了。」 人潮實在有些多。 派拉扶著肩上的背袋,在行走間漂亮地側過身小心保護其不受碰撞,一邊穿越了人牆後伸展身體,愉快地深吸口氣後讓麥勒珞(Mineral)的氣味在體內舒展開來。 他是個旅人。 除了總是對市集擁擠的人群感到困擾外,來到一個他未曾到臨的城鎮理所當然地會感到興奮。 探著頭漫步在街道間,他尋找著落腳的旅店,一對眼也如攝影機般將街景收入腦海,發現些許斑駁的牆面繪有些許裝飾塗鴉──振著輕翅,似是非是,在平面上飛舞的妖精。 不自覺又放慢了腳步直至定格,派拉將視線向下拉過,前方的木板正完整拷貝了相同的圖騰,並於下方刻劃著線條。 「妖精之家(fairy room)……?」 還沒來的及思考裡頭的主客群是否確為妖精才會如此命名──畢竟每個城鎮總有令人驚奇的奇妙之處誰也說不準──鈴鈴的聲響與突然的衝擊便佔據他的思考空間。 「唔哇!等一下啊!」 然後是孩童的吵鬧聲自耳際竄入腦海。 猛然被撞了個暈頭轉向,『我才想讓你們等一下!』地在心中吼了句,他重心不穩的同時感覺肩上的重量跟著下滑,連忙緊張地將袋子護入懷中而令軀體向後傾倒,直至與地面碰觸。 ……除了市集外,他也討厭吵吵鬧鬧的死小鬼。 又在心中嘆了口氣,派拉睜開方才因恐懼而閉起的眼,一面坐起身一面拍去染上的塵埃,撞倒他的小孩不出所料地早已離去不在眼前,卻是另一個男人笑嘻嘻地對著滿臉錯愕的他伸出手。 「需要幫忙嗎?」 「喔……嗯……謝、謝謝。」 發愣著卻還是接受了對方的攙扶站起身,派拉看著眼前的男人在動作後轉回過頭調侃起門內的人:「管好你家的小孩啊,你看都嚇到久違的客人了喔。」 「……那是你太久沒來才感到久違,我這可是一直都是客人滿座的!」 空曠的室內陳述著店主話語無信服力的事實。 呵呵地又笑了兩聲,「總之這個先感謝了啊!」晃了晃手中的提箱,男子將其揹到身後,對著一旁仍舊錯愕的派拉伸出另一隻騰空的手。 「你好,我是珂羅恩,是個古物商人……」說著,珂羅恩一邊令目光自派拉懷中的背袋移自談話者的面容、微笑:「請多指教囉。」 「呃、派拉……旅人,請多指教。」 實在不知道要跟對方指教些什麼,派拉搔了搔頭,將背袋重新掛回肩上而在珂羅恩離去後踏入妖精之家,想著或許這個城市民情就是這樣,一面感嘆起自己的歷練果然還遠遠不足。 × 入夜了。 早先辦理好住宿手續的派拉一臉無趣地看著原本空曠的空間一如店主所宣言般逐漸被湧入的人群吞沒,但所謂妖精之家不過也就只是聚集著意圖在夜中狂歡的粗俗之徒的處所……這根本是詐欺!他原本還以為因妖精圖騰而停下腳步的自己是受到妖精的引導,搞不好會有什麼奇妙事件也不一定…… 太天真了嗎?雖然奇遇也不是沒有就是了…… 「嘿!這是招待給初訪客人的特別飲品!」 叩地,派拉被玻璃杯撞擊桌面的突然聲響從腦中意識拉回現實,眼眶收入店主無雜質的燦爛笑容竟是無法反抗地將雙手碰上杯壁,冰涼的水珠不斷自杯壁冒出又撞上他的手指滑落,而杯中液體則是完全的澄澈無色,看起來……就是白開水。 白開水能算是特別飲品嗎? 儘管如此想著,他還是揮去了心中的些許無奈,令嘴唇也抵上杯緣而輕啜了口使液體滑入口腔。 有些冰涼的液體在最初碰觸到舌尖時確實是無味的,但滑過咽喉、溜入喉道之後,味道卻是奇妙地起了轉變──甜、辣、澀、苦、酸、清、甘──令人無法想像的轉化,一如人生自幼而衰得過程,又如一年間嘗盡的各種「味道」。 「它的名字是『七色』,年末限定,來自妖精的饋贈,或者又叫做『妖精之酒』……」 派拉有些恍惚地抬起頭,而店主若有其事地述說著,將視線聚焦自他身上:「如何,算的上市『特別飲品』吧?」 「……」輕蹙起眉,派拉盯著店主,不知為何有些不甘心地才囁嚅出聲:「……是很棒的特別飲品啦。」 聽著客人的話語,店主隨即露出愉快的痞笑,伸出厚實的掌面對派拉疑惑的目光。 「那麼就感謝對它評價如此高的你付費摟?這樣一杯是一千幣!」 「等等這是詐欺吧!你沒說過要付費啊而且也太貴!」 「開玩笑的啦。」 「這裡是麥勒珞(Mineral),曾經繁榮的礦石之都。」 重新拾起手邊擦拭杯具的動作,店主像是想對派拉解說些什麼似地便自顧自講述起。 那是一個古老的傳說。 促成城市繁榮的主要神祕礦物──水晶,其發散出的透澈光芒實為妖精的靈魂。 『使妖精清醒者,將獲得妖精祝福。』 礦工們在彼此間流傳著這樣的傳言,深信著、不斷開採。 而這是個沒有人知曉是否為真的事件:年末漆黑不見日光的地底深處,被鎖閉在塌陷礦坑深處的礦工陷入絕望之際、突然從礦脈隙縫先冒出的七色光芒閃爍著令所有人感到炫目,景象彷彿妖精們群聚在他們面前,嬉笑著替無法與家人團聚的自己點出一些又一些的希望與團聚的歡樂。 遇難的礦工們很快地被救出,只是給予他們希望光芒的七色水晶卻始終遍尋不著。 於是在那之後,又多了一個妖精的新故事。 『虛無縹緲的七色妖精,在一年終結之刻也將帶來嶄新的開始。』 「話說回來,」在故事的斷點突然轉了話峰,派拉也跟著不搭嘎的話題疑惑地將目光對向發話者,「無意冒犯,但實在有些好奇……那個大包裡面裝著什麼呢?」 「……」沒有先行回答而是直接將大袋的拉鍊拖曳開來,些許木香自密封的袋子洩漏而出,派拉將裡頭被黑色長帶固定好的物品取出,漂亮的曲線與在黑色指板的襯托下閃閃發光的四條鋼弦就這麼被展示而出,「……這是,從老爸那接過來的小提琴。」 「喔──!那麼會演奏的吧?」興致高昂地發出了聲讚嘆,店主在派拉愣愣點了頭後會心一笑,很快地採取半強迫手段,「那麼就來一曲吧!」 「咦……那個我、欸?」話語還沒來的及完畢就在因突然終止音樂而一一轉回頭來的客人目光中被硬聲打斷。 「來來來!各位客人們請豎起耳朵,今晚的特別演出即將開始!」 「喔喔喔!」 「唔哇啊……」 抓著琴身與琴弓就這麼被店主從座位上推了出去,派拉有些錯愕地面對店內眾人發出的歡呼,雙頰不知是因害羞還是喝了酒而脹紅起來,嘴角卻是不受控制的勾起,閉上眼深吸了口氣,他將弓搭上弦,隨著手腕施加的力氣帶出了幾個音符,發脹的腦袋不受控制地隨著酒精催化無意識帶動動作。 歡呼、狂熱、嬉笑,在流竄的樂聲之中感受一切──他也許醉了,心情卻舒暢了起來。 × 被陽光喚起精神而勉強將眼皮撐開了縫隙,陽光隔著小窗玻璃灑入眩目;坐起身後按住有些昏昏沉沉的腦袋,派拉一時竟無法回想自己昨晚是怎麼回到房間的。 突然意識到什麼似地彈跳起身,他緊張張望直至看見自己寶貝的樂器靜靜躺在角落這才放心緩和弓起的背脊。 「......親耳聽過才敢這樣掛保證,你不是也想稍微給例行的慶典帶點驚喜......」 緩步步下階梯,隔音效果不怎麼好的木板之後傳來窸窣窸窣的人聲,沒有想去聽也無法辯清談話內容,派拉按著牆壁探出身,大早就坐在吧台前的人正是昨天那個拉他起來的青年珂羅恩,「喔!」了聲代替問好。 「......早。」 抱持著疑惑的心情對廳內僅存的兩人簡單招呼,「早,要在這裡吃早餐,還是要自己處理呢?如果打算直接出去的話,先把你頭上翹起來的頭髮梳直比較好喔。」店主的話直接讓派拉慌張摸上自己的腦袋。 跟著咯咯笑了起來迎接鬧彆扭般坐於稍遠位置的人,「老板,有毛可以翹是好事,如果沒有,那不就糟摟?」珂羅恩給予店主的是隱含不明意味的句子。 「你小子……!」 「哈哈。」 在餐點送上後看著那主客兩人又打鬧了一番,完全遠離紛亂中心的派拉靜靜將餐盤裡的食物送入嘴中。 「那麼我也差不多該走了,掰拉老板!」珂羅恩抓起外套,作勢離去的同時卻將目光朝派拉投射而去,「......明天見。」輕輕吐出三個字後勾勒笑容──對於其行為派拉也只得不解地偏了頭,同時無視連串自吧檯內側傳出的抱怨聲。 如果是在不背東西的情況下逛街倒是件令人興奮的事。 早先在店主的保證下將樂器交予對方保管,派拉拉著帽子隨意穿梭一如昨日熱鬧的巷道,完全不辜負他後來才知道的「商業貿易大城」稱號的整個城鎮上下談笑生夾雜接連不斷,就連他也不住被感染。 孩子般咬著才買來的糖,他面對著城鎮中央的噴水池,將視線裡池上在陽光照射下閃閃發亮的妖精雕像限制於手指構成的框。 「......今年的小丑會將好運帶給誰呢......?果然還是讓人在意啊是不是......」 說起來,今天街上的人們談論的也都是類似的事。 小丑之類、延續好運之類......算一算也差不多是年末了,這城鎮也有著什麼慶典嗎? 「彩晶......也就是你說的十二月在最後一天確實是有慶典的。」 於是在他提出問題後,店主也很樂的給予解答了。 「傳說中年末的這天妖精會化身為小丑除去未來一年的災厄而延續好運,受妖精眷顧者則有機會一睹其縹緲的身影......」 然後又是一個傳說。 總覺得打從來到這裡後一直聽到的都是些不切實際的事物,事實上他也不是這裡的居民,雖然是挺好奇,但果然還是很難完全信服那真實性啊...... 透過對方露白的表情讀取到派拉的心聲,店主像是沒辦法似地無奈勾起嘴角:「雖然說是傳說,不過小丑倒是真實存在的就是。每年都會固定在鎮上一隅隨機出沒帶來表演,為了成為能夠全程觀賞小丑演出的人也不在少數......甚至還有達成這個目標就能事事順利的說法在,所謂的慶典大概也是以這為基礎,不知何時演變而成的習俗吧?」 「總之你就去看一下吧!」笑著敲了露出遲疑表情的派拉,店主對著反射又抱頭縮到後面去的傢伙提出邀約:「正好你在這時間點來到麥勒珞,那與一同城鎮共歡也不錯吧?」 × 也許是想著既然來了就入境隨俗,又也許是受到店主的那句「與城鎮同樂」吸引,實際上根本是因為從得到的資訊中預見了達成自己旅行目的的可能性──總之他還是動身參與慶典了,重新帶上自己那被店主一句「我也想趁機會好好放鬆一下啊!」而被拒絕保管的心愛樂器。 話說回來,這狀況他無論如何都想抱怨──明明就約好要一起在噴水池等待開幕,但都超過約定時間快十分鐘了為什麼連人影都沒看到啊! 麥勒珞內部大致可被劃分成五個區塊。 西北的舊礦坑、東北的市集港口腹地、東南妖精之家所在的平民與外來客住宅區、西南的貴族住宅區以及中心的噴水池廣場。 從他聽聞來的資料來看,要在如此廣大的範圍捕捉到小丑表演序幕的可能性幾乎可以說是微乎其微──儘管如此,他多少也還是想完整見識被傳言如此渲染的表演會是怎樣的聲勢浩大…… 滴答。 像是在呼應著他腦中複雜的思緒,幾顆水珠落於頭頂,冰冷的觸感使他為之一顫。 不是下雨,他也不是站在水池濺出水滴攻擊的危險地帶,完全令人匪夷所思的狀態誘使他抬起頭,這才讓事實明朗。 「出現了!」 「小丑出現了!」 一個帶著奇怪老舊面具的小丑,就這麼浮空站在頂上。 × 其實倒也不能說是浮空。 在派拉愣住的那幾秒小丑也跟著像是跳著爵士舞般舞動起身體,尖角的鞋踩踏空氣卻同時勾出了幾個登登的音階。 一點點陽光從被撥開的雲層灑下來,無數的光線直接在半空中反射投映於小丑面容使面具上那抹艷紅嘴唇勾出的微笑線條更是詭異的突兀。 ──誰能想到無數的鋼絲早在無人知曉下佈成了網成為小丑的踏足點。 人潮聽聞消息逐漸湧了上來,相較於下方轟動起來的廣場,位於上方的小丑反而突然停止了舞步,輕輕偏過頭,疑惑、或是暗示下一階段演出的到來,他戳了面具兩側的黑桃與紅心隨即撐開雙臂、蹬躍、迴旋,所披的披風幾乎要將其身影完全包裹──而後、墜落。 派拉完全是在驚愕中不住倒退腳步,眼見小丑就要撞上地面,卻在最後的距離晃了兩下,安然倒吊著身軀,讓面具上的細節在自己眼中放大。 他覺得自己都快被嚇到心臟病了。 然後,小丑靜靜地向派拉伸出手。 而那一瞬間他對這狀況產生了某種既視感。 「我等麥勒珞妖精,於此邀請你、音樂家的旅人,共奏一曲。」 為什麼會被知道,又為什麼會找上他? 沒有給他過多的思考時間,面具不變笑容下,即刻發出不容拒絕的邀約。 他點下頭,小丑在他動作之後像是很開心似地將手壓上其肩膀,借力向上飛躍,「哼……哼……」輕輕發出幾個音的同時自披風內抓了幾個酒瓶出來、懸空翻轉後再次站起身,派拉也準備好手中的樂器。 方才小丑哼出的音調熟悉地讓他想起一首很久很久以前學會的曲子。 又一次在上頭跳起了相似卻不同的舞步,一個個優美的動作讓下頭的群眾不住驚嘆歡呼。 按了弦於下方拉出了熟悉且契合的音色,一串串流動的音調讓上頭的小丑也得盡興舞動。 隨著音樂的進行也跟著滑到水池頂端,一點點水花濺到小丑身上而更多的是被踩踏散成波漩。 不知何時打開的酒瓶隨其動作潑灑岀透澈的晶瑩液體,混雜著些許香氣與噴水池的水融合被群眾歡舞著擁入。 派拉在短暫的休止符間舔去落於右手拇指上的小水珠,複雜的味道隨即與樂音一同在相異的地方蔓延。 他感覺自己似乎能猜到什麼關於麥勒珞的真相腦袋卻不可思議地興奮難以運轉。 最後在小丑捉弄過所有群眾後,來回擺動的琴弓隨著戛然而止的音色定格,各自被抹上七種色料的人們相視而笑。 至於忍不住喘息的派拉勾起嘴角,難得盡興暢快的演奏像是仍意猶未盡般在他心中難以平復、抬頭,小丑早已不見蹤影。 然後、冰冷的觸感覆上雙眼,短暫的黑暗取代方才蔚藍的空。 被拉著轉了個身遠離喧囂,他知道自己被獨自帶離開來,卻怎麼樣都無法如往常產生緊張的情緒。 於是被放開後睜開了眼,預料之中的小丑面具就這麼正面對上他。 「我們的音色意外的完全契合。」 「我也不知道為何從前學習的曲子正好與你哼出的節奏相同。」 「完美的演奏。」 「完美的表演。」 「為什麼呢、不。」低下頭輕輕勾起嘴角,派拉伸出手,對面戴著面具的人也做出了動作,「謝謝『你們』給予的機會,讓我可以接觸到旅行中所尋找的答案。」 「珂羅恩先生。」 拿下面具的人也跟著笑了,對於他而言對方的反應實在認真過頭地可愛。 「我也只是想讓氣氛更加熱鬧……謝謝答應邀請的你啊。」 珂羅恩握上對方伸出的手,與派拉對視而笑。 「話說回來,你所謂『旅行中尋找的答案』是……?」 一邊在隱密處卸去身上的小丑裝扮,珂羅恩一面忍不住好奇發問。 「……」 「我出生於這裡以北的音樂之都,自幼培育的琴藝除了一個致命傷外受到完全的肯定。」 面對他人的疑惑,派拉沉默了陣後依舊無避諱回答。 短暫沉默的時間中浮現於腦袋的是過往的記憶。 『你有著完美的技巧,音樂裡卻少了靈魂啊,派拉。』 苛責、然後是自家父親離世前給予的溫暖笑容浮現。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不要如此煩惱嘛……!去旅行一趟吧,那樣的話不管是音樂的事還是我不在的事……通通都不會阻礙你前進方向的。』 而慟哭的他當時更多的想法卻是不解為何有人可以在最後仍笑得如此爽快。 「那麼你要走了嗎?」 整裝完畢後看著靠在牆邊述說到不自覺微笑的人,珂羅恩跟著勾勒嘴邊線條,二度發出問句。 「……嗯,畢竟我也沒有能夠在太多地方久居的資金啊。」 「真可惜,晚上還有慶祝宴的說。」 雖是這樣唸著,珂羅恩倒也沒有多加挽留的意思就是了。 自懷中掏出個小酒瓶與兩個小杯,他無示意便擅自將其填充完畢,隨即推至滿臉錯愕的派拉面前。 「就喝吧!」 又是一個燦爛笑容。 「好不容易才偷渡了一點出來,作為餞別禮不會不夠格吧?」 無奈地勾起嘴角,派拉也只得接過杯子。 「是……當然夠格。」 『若是你也能到達我靈魂曾經寄居的城鎮……』 派拉已經不太想去探討是自己酒品太差還是妖精的酒太濃了。 微醺地紅著臉,他把最後拿到的那張被速寫填滿的紙片摺疊好與心愛的樂器收藏入袋,又一次回頭看了麥勒珞城鎮的全貌,這才從口袋拿出地圖。 「那麼接下來的目的地是……」 作為一個旅人,他理所當然地期待接下來的旅程。 「老闆,該走囉!」 「……人?」 「早走啦!」 心情愉快地看著滿臉錯愕的店主,珂羅恩沒有忘記多調侃個對方幾句:「你看看、你看看……這下徹底放了人鴿子,信用破裂囉!」 「囉嗦。」 擺了擺手,店主碎念著「還不都是為了幫你這混小子」之類的話,倒是很快地釋懷了。 吧檯內側懸掛著幅不起眼的畫,上頭各自持有樂器與面具的兩個青年搭著肩膀燦爛而笑。 「這也是、妖精的安排。」 在黑暗中勾起嘴角,他將年末的最後一瓶「七色」收入櫃中,留下被月色浸潤的酒館而前往夜晚慶典的會場。 Fin. 字數總計:6,415字
後記: 天啊我打完了我真的打完了我打完了55555555555!!!!!!(冷靜好嗎) 總覺得好像太久沒完稿打出fin三個字加一點的時候我的心似乎悸動了下(???) 這次的故事是開花短篇!! 想要寫系列之類的話總覺得說出來會一去不復返所以我就這樣把他藏在心中吧ODO!!(你說了) 來說一下想在故事裡交代卻沒有交代很清楚的世界觀好了← 麥勒珞(Mineral)英文名意為礦石,過去繁榮的礦石之都,在開採過程中留下了多個傳說,而故事就是圍繞著這些傳說在進行w 而世界中使用的曆法基本就跟現在通用的西洋曆一樣,只是部分城鎮會使用自己的曆法,像是麥勒珞就是用「水晶曆」,呼應過去礦石之都的稱號,每個月分依照其代表的水晶不同有不一樣的涵義極適合做的事。 如果有寫其他系列短篇應該就會交代了,呃、希望我寫得出來(挖坑處一萬填坑數零點一(X) 是說在寫的過程中其實我是以義大利作為城市觀的參考XD 但是想著「反正是架空嘛」就越來越脫離現實了……? 話說回來後記如此長的我媽擠有病← 總之感謝閱讀XD 希望大家都能喜歡麥勒珞這個城市和可愛的珂羅恩派拉雙人組(什麼時候的事)喔!! 2013.2.8 by亜麻楓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