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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被記憶的日子(no.17慶祝某個紀念日、no.20一個驚喜)
「那個……和特別的人慶祝特別的日子,大概是什麼概念呢?」 「咦?」「欸?」「嘓?」 「呃、就是……因為收到了相關的廣告代言邀請,但是實在沒有經驗所以不太確定要用什麼心境去面對……」 綠谷出久知道自己的發言在同學會這樣的場合實在顯得過於突兀,但在心思被這議題佔滿的時候收到:「你在煩惱什麼嗎?」之類的關心還是只能反射性地開口然後在自己挑起的話端後不得不硬著頭皮說明下去。 「為了特別的人在特別的日子獻上最真摯的心意」 之所以會找上綠谷出久代言似乎就是看上DEKU誠摯待人的形象,但當事人卻除了每年生日收到來自母親的信件及禮物之外就只剩下雄英時期和A班同學們藉各種理由在不同時期開展的派對一類的經驗:綠谷出久一直以為「慶祝紀念日」就是這樣例行概念一般的存在而沒有細想過其中的意義,因此在收到送到事務所的廣告文案時受到了不小的衝擊。 「欸──?爆豪同學!你就連生日都沒有幫笨久同學慶祝過嗎──?明明都在一起這麼久了?」 「囉嗦、圓臉!不要以為一般的基準到哪裡都可以通用啊!」 但結果比起綠谷出久的困惑,好友們更在意的似乎反而是其他的問題。麗日御茶子的質疑果不其然地引來了原本坐在自己旁邊喝著酒若有所思的爆豪勝己的反駁,綠谷出久乾笑著,覺得讓對方獨自出面實在不太公平也掩護著開了口:「不過我也沒有幫小勝慶祝過生日,算是彼此彼此吧。」 「欸──既是幼馴染又是一起同居的戀人,明明值得慶祝的紀念日要多少就能有多少的──」 這番指摘倒是頗有一番道理:他們和彼此在一起的時間實在太久了,以致於將發生特別事件的日子細數著累積起來隨便都是相當可觀的數量,但對於一開始就沒有必須慶祝紀念日概念的人而言,那些日子就只是單純值得記憶的過去而已。 幸好綠谷出久唐突提起的話題在那之後也淹沒在A班同學們的雜談之中不了了之。結束久違的同學會和爆豪勝己一起踏上歸途,併肩行走的步伐裡綠谷出久不時忍不住瞄向那之後也始終一副若有所思的人,卻因為不知道對方在想些什麼而無法確定該怎樣發起話端只好一昧等待靜默被打破。 「喂、出久,你想慶祝紀念日嗎?」 「欸?要慶祝嗎?小勝原來是會想慶祝紀念日的人嗎?我們有什麼紀念日可以慶祝?」 等了許久的發言卻是在綠谷出久印象裡完全不像爆豪勝己風格的提議,他不由得帶著幾分驚愕丟出數個反問,接著得到對方語氣不善的彆扭反應:「囉嗦!第一次吵架、第一次打架、第一次全力幹架,區區紀念日只要你這傢伙想要隨便列出來都可以慶祝到死!就因為你這傢伙說什麼沒經驗不知道要用什麼心態面對害我被牽拖著被那些看好戲的傢伙笑話讓人很不爽啊!」 「欸……小勝的理由竟然是這個?而且舉例還有夠不穩……」 綠谷出久不得不承認就連他都對這毫無情調的慶祝內容感到有些傻眼,然而在這提議之中卻也有其他讓他感到開心的涵義存在:「不過小勝、就連詳細日期都還全部記得呢。」 「啊?那不是理所當然的嗎?你這傢伙不也把一堆瑣事都記得一清二楚?」 「嗯,說得也是呢……不過,果然慶祝還是不用了。」 「啊?」 「因為仔細想想,全部都要慶祝的話根本就沒完沒了,結果我和小勝還是照現在這樣的步調才是最剛好的吧?」 闡述著,綠谷出久在想通之後勾起沉穩的微笑。 「為了特別的人在特別的日子獻上最真摯的心意」──但他們的一切早就在許久以前便被對方所佔滿、所有的情感就總是與彼此共鳴著產生波動,就算不特別慶祝── 「──就算要特別慶祝:也早就已經每天都是和小勝的特別日子了呢。」 × 仔細回想起來,那其實還是兩個人剛從雄英畢業,好不容易才習慣了許多事情讓忙碌的生活勉強上了軌道的時候的事情。 雖然姑且延續著學生時期的交往關係但除了牽手與擁抱以外並沒有其他更進一步的發展,硬要說的話就是偶爾出了不該有的紕漏受了必須接受保命措施的重傷時會進階到交疊唇瓣的程度(爆豪勝己無數次表示那根本是最糟糕的體驗,去死!),剩下的就都是姑且蓋有一層約會名義的、毫無情調的晚餐會。 前幾日的任務裡負的傷害好不容易痊癒到可以出院跑跳的程度,綠谷出久傳了訊息給理應結束了當天勤務的爆豪勝己重新確認約定好的時間與地點,早早就離開了明明相隔數日卻沒有辦法讓自己感到懷念的租借空間,踩著腳步往碰面地點移動。 既然成了職業英雄他當然理所當然地是以英雄活動作為生活的重心,只是偶爾不得不離開工作回到一個人獨處的日常時,他總是會忍不住有些欲求不滿地想和同樣忙碌於英雄業的爆豪勝己有更多互動與相處時光──這件事他並沒有和任何人說:因為他有說出來之後肯定會惹來強烈譴責與怒氣的自覺,但其實就連每次意識逐漸遠去時才能感受到的、與爆豪勝己親吻的滋味,都讓他無可自拔地眷戀無比。 跟著手機導航的指示來到約定碰面的地址附近,綠谷出久探著腦袋四處張望,但除了整齊排列的住宅建築以外,哪裡都找不到他預想中應該要存在的餐廳店面。幸好他還是發現了竟然比提早出門的自己還要更先一步抵達的爆豪勝己,否則肯定只能一直像隻無頭蒼蠅般地轉來轉去迷失方向。 「小勝!」 住院期間也因為對方的忙碌而沒能接受幾次探望,這實際上是時隔數日的再會讓綠谷出久滿心期待地朝靠在民宅門側牆上等待自己的人跑去,但爆豪勝己臉上卻沒有絲毫與他同等的期待,看不出情緒的銳利目光盯著綠谷出久讓他也察覺到氣氛不對地緩下腳步。 「從今以後我再也不和你這傢伙吃晚餐約會了。」 「……欸?」 不容反抗的判決下達,綠谷出久聽著爆豪勝己沉穩的語氣一時無法反應過來,只能愣愣地任由不祥的預感悄悄鑽出來侵蝕自己。 「我已經受夠每次接吻都是在你這傢伙瀕死的時候了。」 「……這是,分手宣言嗎?」 「嗄──?」 綠谷出久萬分不情願地將也是這幾天導致他不斷胡思亂想的畏懼擠出成聲音,爆豪勝己沒好氣地喊叫了聲像是要打架一樣地揪住他的領口轉過身體,順著力道就把自己推進民宅院子裡壓制在地。 沒有觸發任何危機感知的衝擊來得過於突然,綠谷出久還在吃痛,另一種意義上讓他意識逐漸遠去的親吻場景便迎接了自己。他忍不住在爆豪勝己那炙熱的柔軟剝離自己後有些茫然地眨眨眼睛,極其努力才在無法反應的極端反差裡重新張開嘴巴:「小勝,就算是英雄隨便入侵民宅也是犯罪的。」 「哈!才沒有構成犯罪!就算要構成犯罪,有可能會被起訴的也只有你這傢伙而已。」 「欸?但是──」 綠谷出久講到一半的質疑被爆豪勝己伸手捂住,維持著被壓制的姿勢,他看著那對深沉的赤色瞳孔,這才發現他原本以為對方看不出情緒的表情其實寫滿的全是覺悟。 「出久,房租水電生活費全部折半,只要在常識範圍內想放多少週邊都隨你……所以、就在這裡,和我一起住吧。」 「……咦?」 他不可思議地凝視著對方,接受他視線的人半是不悅半是無奈地抓起腦袋:「──再說了、為什麼會想到分手的結論啊?這個混帳書呆子。」 「──你明明就說再也不跟我晚餐約會。」 「啊啊,以後就是理所當然的日常了啊。」 「──除了人工呼吸以外根本沒有跟我接吻。」 「那明明是每次我想動手你這傢伙就莫名其妙又被其他抹布叫走的錯吧?」 「──但是住院期間也都沒怎麼來看我。」 「準備搬家忙得要死才沒空管你的自滅啊!給我早點痊癒!」 「不講理!」 被安心襲擊忍不住就打開了所有淚腺開關,綠谷出久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哭著在最後環手抱住爆豪勝己,也不管對方是不是露出了嫌惡的表情就將整個腦袋都埋了進去。 「小勝,以後就能夠一直在一起了嗎?」 「喔,全看你這傢伙了。」 先將人推進谷底再一口氣登峰造頂,爆豪勝己式的驚喜就是這麼對心臟不好地讓綠谷出久永遠無法習慣。 於是他的願望就這麼莫名其妙地實現了,他們的同居生活就此展開,並讓人意外地馬上就上了軌道順利運轉──綠谷出久回想著過去收到的這份過於龐大的驚喜,勾著微笑蓋上手中的盒子──下一個他所想要由自己饋贈的驚喜,還等待著時機在裡頭悄悄沉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