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勝出】風中搖曳之花SIDE-KATSUKI 04 『就算弄錯了、我也不可能對你這傢伙說出喜歡啦!』 非常可笑地,好不容易他才盼到了可以不被拒絕地親吻對方的時刻,中學生的自己對著有著毛燥綠色頭髮的人怒吼上這麼一句的場面也跟著闖進勝己的腦海。 這是他的記憶、卻也不是他的記憶,但總結來說還是屬於爆豪勝己的記憶。許許多多的影像如同回流一般地一股氣湧進他的腦海裡令他感到暈眩,勉勉強強才能夠整理好自己並從其中汲取重要的片段。 『嗯。我也覺得我所知道的小勝即使弄錯了也不會對我說出喜歡……但是、那也就是說,當小勝真的說出了「喜歡」的時候,就是──』 「……DY……MIGHT……DYNAMIGHT……大爆殺神‧DYNAMIGHT!」 「……嗄?」 爆豪勝己睜開眼睛,看見了在自己最後的記憶裡還不在場的英雄沃奇,這才意識到了自己因為不明原因昏厥過去的可能性。 「笨久呢!」 他連忙彈起身體確認起四周狀況,發現到自己還待在剛才和出久長聊的河堤,而他所尋找的人則倒在自己身旁……用著他再熟悉也不過的大人的姿態。 「DEKU的話大概還會再睡一下喔,我的個性負擔對於實際進行過去投影的當事人影響是最深的,DEKU又交換了不短的時間……太好了呢,你們兩位順利建立起節點解除個性發動狀態了。」 「搞什麼……現在到底是什麼狀況?」 爆豪勝己扶著腦袋,有些莫名其妙地瞪視著眼前的場面。看著這樣的他,沃奇小姐也略顯無奈地勾起一個苦笑。 「我從全回復那聽說了DYNAMIGHT你為了掩護DEKU和救助民眾受了傷住院的事,本來想趁著空檔去探望的,到了醫院之後卻收到了DYNAMIGHT追著DEKU擅自跑了出去的消息,好不容易才在這邊找到你們。」 「我問的才不是那件事……妳的話是知道的吧?這個莫名其妙出現在我腦袋裡回放的畫面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DYNAMIGHT你的記憶喔,DEKU交換到過去期間的。之前說過不是嗎?交換期間過去的你們都只會將一切當成一場夢而不會留下清晰的印象,相對的,當時的完整記憶在個性解除之後會全部回流到這個時代的你們身上,雖然腦袋會有點痛而且整理起來稍微有點困擾,不過情報部分可以完整傳遞這點,是很不錯的個性吧?」 「麻煩死了啦!」 勝己沒好氣地怒吼了聲,於此同時,原本倒在一旁的出久也發出模糊的聲音,迷迷糊糊地撐起身體。 「小……勝……?」 「噢。」 「……」 「……」 「小勝──!」 「重死了給我放開啦、臭書呆子!」 只見綠谷出久一發現自己就毫不受控地朝自己撲過來,明明還是中學生的樣子時他隨便一個小動作都嚇得一驚一顫地,一變回大人的樣子就毫無顧忌地黏上自己。 雖然反射就開口抱怨了,但勝己倒沒有真的動手推開出久。他注意到窩在自己懷裡的人若有似無地發著抖,本能地抬起手就想去碰觸,卻跟著發現正要點上對方後背的指尖也產生了少許不可控的顫動。 「總而言之……要不要先離開這邊呢?兩位。」 注意到乘著夜色要通過此處返家的人也開始多了起來,雖然不想在這個時候打擾對方,但畢竟DYNAMIGHT和DEKU都是人氣高漲的頂尖英雄,沃奇小姐還是作出了趕在引起騷動前先確保好兩人可以安靜整理情緒的環境比較好的判斷,進而開口提議。 姑且還是先轉回了醫院做過基本的檢查,一路上還在消化混亂成一團的情報與情緒地、不管是勝己還是出久都沒有打擾彼此再搭上任何其他的話語。 在沃奇小姐的陪同下,處理好出久在過去時間線受到的傷害也檢查過勝己中午扛下的攻擊沒有產生更多的後遺症,兩人終於得到醫師許可得以從醫院解放。 「那個……沃奇小姐,非常謝謝妳……抱歉給妳添麻煩了……」 「不不不、本來就是我波及到DEKU的錯,我也只有盡到告知個性詳情的義務而已!結果在忙碌的都是DYNAMIGHT而已,反而是我才要向兩位道歉呢!」 「不、那個、沃奇小姐明明就很忙碌還特地撥出時間來陪我和小勝這點就相當令人感謝了!而且就算沃奇小姐說是妳波及到我,要不是我先撞到沃奇小姐也不會──」 「你們有完沒完啊?」 站在一旁看著兩個人就這麼開始了無止盡的道歉循環,勝己沒好氣地出聲打斷:「沒什麼事的話我和出久就回去了,如果還有其他問題再說了。」 「嗯,再見……啊。」 聽見沃奇小姐像是突然想起什麼的聲音,勝己與出久一同停下腳步,回頭看見了對方朝他們露出的沉穩笑容。 「DEKU、DYNAMIGHT,既然都難得入手了……『情報』,不要浪費了喔。」 × 確實就如沃奇小姐所說的那樣,不管是因為出久回到了過去才跟著被帶回來的、屬於那時候的自己的記憶、還是勝己仗著反正對方不會記得,無意間連發了許多次的真心話,全都是對於彼此而言過於珍貴的難得情報。 但也正因如此,一想到出久確實接收到了自己的那些告白,再將其與回流到自己腦袋裡的記憶結合起來思考,更讓勝己又是火大又是尷尬地無所適從。 「喂、混帳出久,說點什麼啊?」 受夠了這份微妙的沉默,勝己帶著幾分怨氣向明明臉上寫滿了讓人煩躁的複雜情緒,卻在一告別沃奇小姐就又像個蚌殼緊閉上嘴巴的出久要求話語。 「那、我就不客氣地說了喔──」 綠谷出久深吸口氣,停下腳步抓住爆豪勝己、強制將對方轉過來與自己正面相對。 「小勝!明明都要求我要以自身安全為最優先事項去考慮,你自己也得好好遵守才行吧?為什麼偏偏挑了那種同歸於盡式的手段來阻止敵人的動作啊!」 「嗄──?還不是你這傢伙先隨便衝出去的關係?想要抱怨的話就先自己遵守答應好的條件啦!說到底、結果你這傢伙到底是怎麼從頂樓下來才能及時趕上現場啊?」 「抓、抓住懸掛的電線充當救生索……」 「危險死了啦!這個混帳!」 面對能夠和自己正面叫罵的綠谷出久也終於找到了出口宣洩這幾日下來被自己壓抑在心裡的怒氣,爆豪勝己少了顧慮地將指責的語句丟出,怒視著他造成一堆麻煩還敢出口抱怨的戀人甚至突然一轉原本不滿的表情就那樣突兀地笑出聲音。 「笑屁笑啦!」 「抱、抱歉……但是、太好了,終於是平常的小勝了。」 「嗄?」 「因為、小勝面對中學生的我時一直都在壓抑著自己吧?總體而言都溫柔過頭了反而讓人很擔心啊。」 「你這傢伙是天生哪根筋不對的混帳抖M嗎!」 「才不是呢!」 出久抗議著鼓起嘴巴,想了想,認真地注視著勝己的眼睛,整理著思緒重新開口:「吶、小勝,雖然我不是很願意這麼想……不過你該不會是在考慮要怎麼補償我,所以才會問出那個問題的吧?」 「……我霸凌過你的事實不會改變,事到如今、就算我想要做些什麼補償你,終究也只是我自己的自我滿足,那個時候、我只是想藉機確認你這傢伙選擇和我在一起真的沒有關係而已……不,這也是我的自我滿足吧。」 說著一邊自嘲地笑了起來,爆豪勝己凝視著綠谷出久,又接續下屬於他自己的任性舉動:「哪、出久,現在的你已經不再像以前那樣全世界只有我了,你一路以來的努力已經讓你的世界裡多出了一大堆同樣願意正面看待你的傢伙存在──即使如此,你還是要選擇我嗎?」 「嗯。」 綠谷出久沒有半點遲疑地便做出了答覆,爆豪勝己盯著自家戀人眼底認真的神情,忍不住又多追問了句:「為什麼?」 「因為這個世界上就算包含進媽媽和歐爾麥特,我也想像不出會比小勝更在乎我的人存在……我也是渴望著被愛的喔?而且、就算我真的決定了和小勝以外的人在一起,小勝你也絕對沒有辦法認可吧?」 「廢話,打死都不會接受啊、混帳!」 聽著爆豪勝己沒有隱藏片鱗佔有慾望的發言,綠谷出久呼呼地輕笑出聲音,他牽起勝己曾經帶給自己恐懼與害怕,卻始終都在掌心點亮著耀眼光芒的手,將存在於其中的溫存也一併握入自己手中。 「吶、小勝,肚子餓了。好幾天沒有吃到你煮的晚餐了,今晚可以吃炸豬排丼嗎?」 「……我考慮看看。」 × 各自問完了想問的問題得到了無法作為結論但相對應的答案畫下逗號,他們重新拾回一如往常的日常生活。 本來他們就是比起言語還要更常用行動表明意志的人類,自己與出久關係未解的問題被擱置同樣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爆豪勝己盯著跟中學生時同樣一臉滿足地吃著自己做的炸豬排丼的綠谷出久,原本覺得或許就這樣維持同樣的狀態也沒有什麼問題,但晚飯後出久卻不肯像平常那樣地窩回去進行其英雄御宅族的日課,而是突襲般地從背後抱住了餐具才洗了一半的勝己。 「礙事了啊,臭書呆子。」 「礙事了也沒有辦法啊,現在嚴重的小勝不足嘛!以前的小勝又不可能讓我像這樣抱著補充小勝成分!」 「這個混帳……既然動手了就表示做好覺悟了吧?出久。」 「哇!」 因為沒辦法對中學生的彼此出手而有所隱忍的不是只有對方。因為出久的舉動,勝己跟著想起了在對方剛交換過去時,自己在心中所立下的要加倍奉還的決意。 他丟下還沾有泡沫的碗盤,一把扛起就是不肯安分的綠谷出久。 「小勝,又要特地移動到臥房嗎?這次小勝也受傷了,所以我是不反對小勝轉移到負擔比較輕的地方啦,不過小勝果然不知道該說是有原則還是小家子氣呢……」 「囉嗦!既然是要加倍奉還你這傢伙隨便用個性事故逃跑的案件,就要回到原本的事發現場啦!混帳出久!」 「欸欸──小勝居然是抱著這種想法的嗎?真的不是普通的小家子氣……唔哇!」 在移動的最後被勝己就著怒氣使勁扔到床上,出久感受著回饋到身上的反作用力不由得驚呼出聲,好不容易才穩住了重心,隨即看見身體力行將自己封鎖在下方的勝己帶著複雜的表情注視著自己。 情慾、佔有、還有遲疑。 「……可以喔,小勝。盡情地抱我。」 猜測著在戀人內心循環的想法,出久溫和地彎起嘴角。 「不管是要加倍奉還或是其他任性的做法都沒關係,和中學的那個時候不同,現在的小勝不是為了征服我而對我動手,而是確實為了愛我才與我發生行為……我也、渴望著被愛……渴望著能被小勝所愛喔?」 「……中學的時候、還有你這傢伙交換過去的前一刻也是,結果在我對你做出這種事情的時候,你一直都是懷抱著什麼念頭?」 「『想要更加瞭解小勝。』就只是這樣而已喔。」 啊啊、看來他是一直都弄錯了。 一致行為裡一方相同與一方相反的思念所構成的對稱狀態,相同的不是他醜陋的佔有慾而是出久過於純粹的心靈。 勝己以為只是畫下逗點還沒有辦法得出結論的現狀,其實早就在他深愛的人心中有了明確的答案。 「吶、小勝,就像你說的那樣:我們的這份關係,絕對不僅僅只是我所擅自認定的『奇蹟』。正因為有許許多多或是快樂、或是難過、又或者是傷痛的過去積累,才終於培養出現在我們所存在的這個未來……你所做的事情並不會被抹消痕跡,但是能賦予那些過去全新意義的同樣也是你,我對於能和你走到這個未來這件事感到非常幸福喔?真的要列舉剩下的不滿之處的話,大概就只剩下一件事了吧?」 「是什麼?不滿的事情。」 「中學時的小勝對我說了喔:『就算弄錯了、也不可能對我這種傢伙說出喜歡。』但是小勝卻對中學的我說出了那樣的話……所以,我也想要小勝的『喜歡』啊。」 「……哈!你這傢伙也一樣,真的是不管怎樣都要把現在的自己和過去的自己區分成兩個不同的存在談論啊,明明都是一樣的智障書呆子腦袋。」 凝視著出久像是耍賴又像是撒嬌的表情,勝己由衷地笑出聲音。 「既然敢提出要求,就給我做好今後都別想從我身邊逃走的覺悟了啊?」 「小勝才是、既然要說出口,未來就別想反悔把我推開了喔?」 「哼、奉陪到底。」 輕笑著,他無比自然地溫柔撥開綠谷出久額前的瀏海,萬分疼惜地撫摸著這只屬於他一人的溫度俯下身體,將他特意保留下來的親吻覆上混帳的唇瓣做為永恆的烙印。 「出久、我愛你。」 那是他竭盡全力、最為認真也不過的愛意。 〈風中搖曳之花〉‧完 |